沈倾城被一语戳破眼前的窘境。
看似两人是在双方合作,实际上她现在一点优势也没有,反而要攀着陆慎言这棵大树。
一旦陆慎言决定终止合作的话,她的生命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到时候别说保肚子里的这个小的。
就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陆慎言冷漠道:“所以以后别再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你替我去证明什么,明白?”
沈倾城知道他是在生气,她刚刚刺激陈瑶的话。
那个小贱人……!
真是没想到陆慎言能够这么长情。
但表面上,她还是不得不屈服于陆慎言,因为她很需要他的帮助。
“我知道了。”
她微笑着,一脸被驯服的谦和。
陆慎言推开车门下车,背影冷漠而决绝。
沈倾城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阻碍她计划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
晚上。
陆慎言和沈飞白在餐厅用餐。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餐厅的观景台二楼,很容易就能见到楼下的场景,但楼下却不容易发现他们的存在。
沈飞白抬手叫服务生拿一瓶好酒来,等打开后,他晃了晃酒杯,说:“干杯,能源的事,恭喜你得偿所愿。”
沈飞白知道陆慎言搭上了能源这条线,正在有序行进,但他不知道这事是和沈倾城搭线有关。
他仰头喝完酒,无意间看了楼下一眼,然后惊讶地挑了下眉。
“陈瑶在那。”
陆慎言一眼撇过去,确实是陈瑶,她身边还有一位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认识,是江市那个首富的儿子,裴景。
“你怎么这副表情?”沈飞白看不懂陆慎言的神色。
陆慎言收回眼眸,“什么表情?”
“你之前如果看到陈瑶和别的男人吃饭,可不会这么淡定。”
“是吗?”陆慎言轻轻摇晃酒杯中的酒,眼神看不出情绪。
“当然,你之前看陈瑶的眼神,就像她是你的所有物一样,任何别的异性靠近,都会被你的杀气给惊到。”
沈飞白观察着陆慎言的神色,继续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漠了,你们出什么问题了?”
按理说沈飞白不该发出这样的疑问,陆慎言现在身边有沈倾城,自然不会跟陈瑶还有什么。
但沈飞白可不信,陆慎言喜欢沈倾城。
面对自己多年的好友,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陆慎言淡漠道,“我跟她本来就不该有什么。”
沈飞白叹口气道,“老陆,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想象不出你这样冷酷的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在陈瑶身上,我看到了,看到了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了。”
陆慎言怔了下,扯动唇角。
“你觉得我喜欢她?”
陆慎言沉思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有点好笑。
他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的女人。
他觉得不过是因为她倔强不听话,不愿意顺从自己,自己才会对她格外上心罢了。
他冷淡道:“你想多了,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罢了。”
沈飞白见男人嘴上还在死鸭子嘴硬,但眼角余光出卖了他。
如果他没有时不时往楼下陈瑶的方向瞟的话,这句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他啧了声道:“那次在江市,你为了救陈瑶双手扒得血淋淋,当时我也没觉得你喜欢他,但之后,看到陈瑶身边有别的人,你竟然没有把那个男人暴揍一顿,甚至在医院都不愿意多待就直接离开,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上了陈瑶,或者说你爱上她了。”
沈飞白的话,让陆慎言心脏狠狠一震。
爱……
多遥远又陌生的词汇。
这么多年,陆家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见惯了虚伪和假象后。
他真的还有能力,爱上一个人吗?
他承认,在和陈瑶交往的那一段时间,是他最轻松愉快的时候,也是最万事顺意的时候。
当时她一声不吭离开后,他因此不顺了好一阵。
但他从没想过沈飞白说的这种设想,因为没可能。
沈飞白见男人一脸不信的神情,把手上的酒杯放下,又说起了一件事。
“老陆,你知道你当时那个样子,我还在什么时候见过?”
沈飞白说:“在伯母葬礼上,那时候,你就是一副心如死灰,从此内心荒芜的神情。但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露出那样的神色,你整个人都变了,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冷漠机器,你的喜怒哀乐好像随着伯母离世,就彻底被带走了。”
沈飞白不擅于煽情,但他真的把陆慎言当成是很重要的朋友。
那些时日,他一直担心他,担心陆慎言真的变成一个冷漠机器,从此不知道世上的情感为何物。
就这样孤独地度过一生。
沈飞白觉得不会爱,感受不到爱的人,内心都是很痛苦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是这样的人,即使赚再多的钱,也感受不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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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白举起酒杯,朝陆慎言低了低,说:“很庆幸,你还有爱人的能力,这是好事,老陆。”
陆慎言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
似乎在思索沈飞白的话。
沈飞白看了看楼下,说:“那个男孩我认识,江市首富的儿子,陈瑶这样的女孩看似普普通通,长相属于小家碧玉,虽然也好看,但是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不过你一旦接触之后,就会发现陈瑶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她这样的女孩在职场上,不会缺男人追。”
陆慎言瞟了沈飞白一眼。
沈飞白摸了摸脖子,解释道:“我可不是说我喜欢她,我对她是一种能力的认可,她工作态度的认可,这种对待工作的韧劲,很新颖,比那些只会花家里钱的名媛千金,更能吸引男人。这个裴景家庭还算开明,我看他也不像是要玩玩陈瑶的意思,看着有几分真心的,你要好好想想,别等想明白的时候,陈瑶已经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了……”
陆慎言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手里的酒喝完。
男人之间,不好乱插手兄弟感情的事,沈飞白也不好说再多。
他满了一杯酒,道:“不过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的未婚妻都怀孕了,你要是这个时候去找陈瑶,估计只会得到几个巴掌。”
沈飞白用的调笑的语气。
陆慎言却又喝了一杯,说:“我不喜欢她。”
想到陈瑶和宋临还在纠缠不休,这会却又和裴景在约会。
他斩钉截铁地又重复一遍,“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配。”
沈飞白愣住,“水性杨花……你说陈瑶?”
陆慎言又不说话了。
虽说不知道内情,不好妄下判断,但沈飞白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觉得陈瑶不是,在公司里,有不少男人喜欢她,但她一直洁身自好,从不给别人释放任何信号,那时候她还有男朋友,都直接告诉别人自己有男友,断了别人念想,你说她水性杨花,我是真不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这样武断不好,最起码开口问问,别误会人家了不好。”
陆慎言脸色很黑,他倒希望是误会。
但即便是这样,即便知道陈瑶水性杨花,一直忘不了宋临,他还是没办法对她做到漠不关注。
酒喝得差不多了。
沈飞白站起身,瞅见楼下,不由地啧了声。
“到底是年轻男孩的脑子会哄人,这拉椅子拿衣服,一套动作也太绅士太贴心了。”
陆慎言看过去,脸瞬间黑成一块煤炭。
裴景给她拿衣服,为了帮陈瑶避开服务员不被撞到,一只手还搭在陈瑶的肩上,俨然一副男女朋友的亲昵姿态。
他黑着脸,什么话都没说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