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杨丰,问道:“卿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所以站出来了阻挠官吏,对吧?”
    杨丰却是叩首,道:“臣愚钝!”
    “嘿嘿!”刘彻干笑几声。
    他拿着杨丰记录着他一路上见闻的白纸,狠狠的将之紧紧抓在手上。
    到底为什么,他已经心知肚明了!
    一切的缘由,刘彻此刻心中如同镜子一般清澈。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包括后世的天朝,都曾经发生过。
    刘彻的记忆深处,甚至依然清晰无比的记得,他在天朝童年时的所见所闻。
    呜鸣不已的警笛,如狼似虎的干部们,还有鬼子进村时一样,全村都动员起来的抗税的乡亲们。
    摊派、摊派,层层摊派!
    统筹款,提留款、农业税,新时代的三座大山,将那时候的农民压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新千年,天朝中央废除了一切农业税收后,这样的情况才不再发生。
    刘彻的眼睛在白纸上还沾着血迹的文字上掠过,两千年后,尚且都是那样,何况如今?
    刘彻在天朝上学时,曾听说过一个民国时期的笑话,说是某地的官员,把税都收到了几十年后了!
    而在这西元前的汉室,这不是笑话,是某些地区,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
    只是,官僚们向来欺上瞒下,胥吏横行无忌,百姓愚昧,没有文化,只能逆来顺受。
    这个杨丰,是个愣头青,刚入官场不久,加之生在关中,耳闻目濡的,都是关中的官员做事方法。
    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的黑暗。
    年轻人嘛,正义感总是很强的!
    但张汤呢?
    嘿嘿,堂堂廷尉的刑曹令吏,之前又是久在基层。
    这些猫腻,他肯定清楚。
    他为什么不说,不禀报?
    现在却又带着杨丰来觐见,来给杨丰出头?
    这里边的东西,很值得玩味丫!
    但刘彻懒得去考虑张汤的心理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刘彻知道,他必须立刻马上迅速做出反应!
    不然,这刘家的脸,就丢光了。
    “去请廷尉、御史大夫、中郎将,立即来见孤!”刘彻淡淡的吩咐着,同时,对王道吩咐:“去,拿孤的印信,去章武候候府,拜见章武候,就说,孤今夜将会过府拜会,同时,让人通知馆陶长公主府,出了章武候府,孤就去馆陶长公主府邸!”
    要杀窦家的人,必须跟章武候以及窦太后报备。
    章武候窦广国这一关,刘彻好过,窦广国不是那种会护犊子到蛮不讲理的人,跟他讲道理,是能讲清楚的。
    当年,这位君侯,可是连到手的丞相大位,都自己放弃了!
    但窦太后,却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
    想要说服窦太后,讲道理**律没有用!
    只能跟她讲人情讲世故,撒娇卖萌,求得她的许可!
    将这些事情吩咐完,刘彻就坐下来,仔细的看着杨丰记载在那些纸上的文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