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
颜睿的脸色越来越沉: “至少是三四年以上的旧伤,谁敢打你,又为什么打你?”
宋颂拼命咬着下唇,就是不肯说。
她想,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丁点对不起他。
眼巴巴地冒着危险从京里出来,不给她好脸色就算了,为什么临死,他都要羞辱她?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鼻酸,纤长的睫毛抖了抖,眼泪无声地就在眼角滑落。
颜睿怔了怔,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却被宋颂别开脸避过了。
抗拒的模样,像只缩在地里的刺猬。
年轻的将军放软了声音,好言好语地哄: “是那次陪我守灵吗?”
“这种伤,没半个月都好不了,我也就只有在那次离开了京都两个月。”
“问完了吗?”宋颂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显然,她没否认,就是他猜对了。
拿鞭子抽人的,只剩下太后。
可她这么多年,连半个字也不曾对自己提过。
颜睿一想到她小时候拉弓都嫌痛,这会儿疼得心都皱到了一起。
宋颂抽了抽鼻子: “问完的话,就把衣服还给我。”
颜睿递衣服的时候,很自觉地撇开脸。
宋颂穿好衣服,丧气得要命,红着眼睛,已经一副慷慨就死的打算。
颜睿靠在树干上发呆,就冲她招招手。
宋颂苦大仇深地走过去,却见他拉开衣襟,从脖子上扯出一条红绳,顶上的坠子不是别的,却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金叶子。
颜睿摘了金叶子递给她: “我现在身边没有你喜欢的,能逗你高兴的东西,这片叶子算独一份了。”
宋颂也没想到这种小玩意儿他会贴身带,本能就道: “难怪丢了好几片,原来是被你拿走了。”叶片上的纹理已经很浅了,显然是被人经年累月摩挲给抹掉了痕迹。
颜睿张了张唇,就没说话。
宋颂阴阳怪气,决定死前让自己痛快一点: “堂堂睿王,居然是个宫里的贼,难怪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到。”
颜睿忽然抓了她的手,径直按在了他的胸口,反唇相讥: “那堂堂太子,不也是窃物于无形?”
就像幼年两人在学堂里的拌嘴。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
她掌心下,是他赤-裸的,炙热的,结实的肌肉,跃然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