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腾虎点点头,挥手让金安清下去依计行事,然后又在心里说道:“但愿是真的,我们太需要一个转机鼓舞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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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吉祥带着口信回去了,浦东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浦西战场上的战斗却依然还在如火如荼,兵力雄厚的太平军不断轮换军队上阵,猛攻吴军的南翔、七宝、华漕和罗家港四处营垒。其中只有七宝吴军的情况稍微好些,兵力雄厚又有一个营的主力精锐坐镇,还可以做到稳如泰山,然而其他三个战场却是接连告急,危如累卵。
情况最危急的当然是南翔战场,为了节约宝贵的苦味酸武器,南翔吴军守将陈京胜不得不率领麾下的二线军队以老旧的前装枪御敌,火力过弱无法有效压制太平军冲锋,给了太平军多次近身作战的机会。而负责攻打南翔的太平军不但在近战能力和战场经验上胜过吴军陈京胜所部,装备上也占一定优势,无论近身战远程战都处于上风,更靠着绝对的兵力优势把南翔吴军压着打,给南翔吴军造成巨大的伤亡损失,除非周腾虎能够给南翔派来精锐增援,否则南翔营地失守基本上已成定局。
罗家港和华漕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虽说攻打这两处吴军据点的太平军不是特别精锐,然而因为重要性的程度不同,守卫这两处据点的上海吴军却也都是二线军队,装备和战斗力同样不是很强,救急用的苦味酸武器囤积更少。所以在苦撑了近一个昼夜后,这两处据点也是接连求援,摇摇欲坠。
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全明时,情况更是危急,先是南翔那边有信使来报,说是苦味酸武器已经用完,伤亡已经超过四成;接着罗家港也送来噩耗,说是守将苏有福中流弹身亡,苏有福的副手虽然及时挺身而出挑起了重担,可是军心士气已遭重创,军队伤亡也已经接近四成,再不获得增援,失守同样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是收缩防线?还是派军队增援,稳住外围?”
虽然是吴军二号人物赵烈文事实上的老师,然而周腾虎的性格脾气却远不及小舅子那么喜爱弄险,在地图沙盘旁边踌躇犹豫许久后,周腾虎还是选择了稳妥谨慎,命令主动放弃罗家港据点,也允许华漕守军在支撑不住时自行撤退,将两地之兵都撤回王家寺,收缩好不容易维持至今的浦西防线。
“大帅,南翔那边怎么办?”邓嗣源问道。
“叫陈京胜再坚守一个白天。”周腾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今天晚上再弃营突围,撤回江桥候命。”
虽然心里很清楚陈京胜麾下那两个营的二线军队未必能撑过这个白天,可邓嗣源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接受。周腾虎也心如刀绞,暗道:“抱歉,南翔的将士们,我手里有精锐预备队,可是不能给你们派,还要借你们的命,多耗一些长毛的精锐和洋枪洋炮弹药。”
做出了这个痛苦决定后,周腾虎自然又想起了陆顺德昨夜派人乞降的事,心中期盼,“希望是真请降,即便改变不了强弱之势,也可以打击长毛的军心士气,打乱长毛的全盘计划,帮我从东线抽出兵力增援西线。”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了正午时,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又突然传来斥候竟然报告说陆顺德所部的太平军正在向黄浦江浮桥处开拔,象是要转移到浦东战场。周腾虎闻报诧异万分,赶紧命令仔细探听原因。
常年和陆顺德所部在松江府境内对峙,上海吴军自然在陆顺德军中收买安插有内线细作,虽然无法接触到陆顺德军的战术机密,打听点军队转移的原因却是轻而易举。所以才刚确认了陆顺德军渡过黄浦江开拔到浦西,上海吴军的特务头子魏文成就亲自送来了消息,报告道:“抚台大人,陆顺德那股长毛去浦西的原因打听出来了,是李秀成亲自下的命令,要陆顺德到浦西戴罪立功,直接接受李秀成的号令调遣。”
把屡屡擅自行动的军队调到近处监视控制,这样的事当然是合情合理,所以周腾虎的心头一跳,顿时生出了更大的希望,赶紧吩咐魏文成继续仔细探听陆顺德所部的具体情况,又向旁边的亲兵队长吩咐道:“如果陆顺德那个长毛再派人来和我们联系,不管什么时候,都马上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