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这边更惨,吴军的四条三级风帆战列舰和两条四级战列舰虽然已经落后于时代,但是恐怖的火力却足以直接夷平太平军的羊马墙工事。结果很快的,太平军在城外修筑的第一道垒墙工事就基本丧失了守卫的价值,无法再发挥任何应有的作用。
还是在炮火基本肃清了太平军的直射火力之后,吴军的步兵才不紧不慢的发起进攻,顶着防弹用的厚门板,推着针对太平军壕沟建造的壕桥车小跑上前,逐渐逼近壕沟搭建过壕桥梁,垒墙后残存的太平军和地堡里的太平军拼命开枪射击,却始终收效不大,相反还招来了吴军掷弹筒的重点射击。
第一道壕桥车迅速搭上了壕沟,吴军步兵突击队大队开枪掩护,单兵冲锋过壕,匍匐滚爬着前进,把苦味酸手雷在近距离里砸进甚至塞进太平军地堡,象拔钉子一样的不断拔出邻近地堡,打开冲锋道路。而随着吴军步兵大量过壕,太平军地堡的拔除速度也迅速加快,垒墙后的太平军残余士兵也只能是纷纷放弃阵地,狼狈逃回自军的第二道野外防线。
不顾部将和亲兵反对,林凤翔坚持上到了城头观察敌情,在望远镜中看到自军第一道防线被吴军迅速突破的画面时,林凤翔心如刀绞,益发痛恨曾经重伤过自己的吴超越入骨,可是又无可奈何。
“林丞相,快下去吧。”部将刘官芳再次开口劝说,道:“妖兵的炮火太猛,要防着有流弹恰好打过来。”
林凤翔没理会刘官芳的劝说,只是又大步走向了吴军炮火更多的南城方向,亲兵上来阻拦,还被林凤翔直接踢开,众人无奈,也只好尽力用身体保护着林凤翔从城墙顶端走向安庆南门城头。
还好,吴军的流弹只有一次在距离林凤翔二十米外划过,同时林凤翔也不是一味不知死活的莽夫,走到了吴军炮火比较稀落的安庆西南角便即停住脚步,举起望远镜观察情况。然后又过了不少时间后,林凤翔突然说道:“妖兵是打算用在彭泽时的战术,白天打通直抵城下的道路,晚上发力攻城。”
“末将也是这么看。”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刘官芳认同林凤翔的观点,还说道:“很可能还是用打彭泽时的战术,直接在城墙上挖洞埋火药,直接炸塌我们的城墙。”
“决战是在晚上,叫我们的主力抓紧时间休息,酉时正吃饭,备足干粮火把,酉时二刻准时登城换防。”林凤翔冷冷说道:“预备队驻扎在距离城墙半里外,防着妖兵会拐弯的大炮。”
刘官芳赶紧答应,林凤翔则又吩咐道:“堵死瓮城的内城门甬道,外城门不堵,多备下城绳索,越多越好!随时准备出城突击!”
立即明白了林凤翔的意图,刘官芳应诺之余,想了想又建议道:“林丞相,记得当年我们打长沙的时候,骆秉章那个老清妖曾经用棉被包裹火药,扔下城点燃纵火,烧死了不少我们在城下的兄弟,这个办法用来对付妖兵的尖头木驴应该也有效果。”
林凤翔点了点头,先是吩咐了一句让刘官芳多多准备,然后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妖兵今天晚上应该会在西南两门同时动手挖城墙,今晚你守南门,我亲自守西门,给我小心留意被妖兵炮火破坏严重的城墙段。”
“林丞相,这事不能依你。”刘官芳赶紧反对道:“你是全军主帅,必须亲自坐镇城内指挥,不能上城冒险。让我守西城,让李远继兄弟守南门。”
知道这是刘官芳的一片好意,又考虑到自己还要指挥菱湖驻军适时出击,为西南两门的守军分担压力,林凤翔很是勉强点了点头,又暗暗咬牙道:“妖兵,来吧,看本丞相怎么报当年的一枪之仇!”
…………
曾经差点被吴超越一枪干死的林凤翔倒是汲取教训,没有坚持亲临第一线指挥守城,但林凤翔却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此前他在从西门走向南门时,当年曾经跟随着吴超越参加过神策门大战的黄远豹一直在用望远镜看着他虽然从没见过林凤翔,可是光看林凤翔不同的衣着和前簇后拥的模样,黄远豹就已经隐隐猜到了林凤翔的身份。
“那家伙应该就是林凤翔吧,穿着不凡,还有那么多人保护,应该是他。”
观察着林凤翔在城上移动的情况,黄远豹心里琢磨分析,也十分遗憾的暗暗说道:“可惜距离太远,否则叫我的狙击手打冷枪,说不定就能象上次那样……。”
“咦?等等,如果我是林凤翔那个大长毛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到城上看看情况,安排布置啊?”
想到了这点,九年多前就已经被吴超越熏陶得满肚子坏水的黄远豹忽然心中一动,赶紧把自己亲兵队里的狙击手叫到了面前,低声交代吩咐,还把望远镜交给他们,让他们看清楚城上那个可能就是林凤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