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后,吴老买办又这才微笑着把自己为周秀英捏造的反正经过介绍了一番,先下手为强先把周秀英的身份强行洗白,不过别人质疑和散播谣言的机会,最后吴老买办才又把周秀英领到了何桂清等人面前请罪,恭敬说道:“何制台,因为周姑娘至今还有罪在身,她虽然算半个下官的孙媳妇,但下官身为朝廷命官,不敢有半点包庇袒护,现在就把她交给你,请你把她拿下问罪,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下官绝不敢有半点的怨言。”
说罢,吴老买办又补充道:“当然,也请何制台和诸位大人看在下官的一点薄面份上,不要虐待于她,将她单独关押,也请你们念在周秀英有悔改之心的份上,给周秀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对她法外开恩,稍加宽恕,下官与犬孙定然感激不尽。”
上海一带的文武官员以汉人居多,要仰仗吴超越旧部打手的保护,听了吴老买办的陈述后当然也没有刁难质疑,还都替吴老买办恳求何桂清等人手下留情,不要过于追究周秀英的胆怯逃脱之罪。而何桂清心里虽然对吴老买办的陈述有所怀疑,却也不愿为了这样的事得罪吴老买办和眼看就要高升湖广总督的吴超越,与薛焕等人稍做商议后便当众做出宽大处理,以吴念越年幼不能缺少外人照顾为名,决定把周秀英软禁在吴老买办府中,由官媒婆看管不许与外人接触,但是允许周秀英和吴念越自由见面,等候查明案情真相后再做处置。吴老买办听了大喜,赶紧拉着周秀英向何桂清等人连连道谢。
汉人们不愿对这件事刨根问底,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负责监视汉人的满人官员却当然不肯。与吴家交好的惠征又已经在一年多前病死,以吉尔杭阿为首的满人官员听了吴老买办的介绍后,没有一个不是心中生疑,全都怀疑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其中还有没有其他故事?
尤其是曾经代理过几天江北大营主帅的江苏布政使吉尔杭阿,事实上吴老买办上次因为贪污军饷入狱就和吉尔杭阿有干联,当时恰好就是江苏按察使的吉尔杭阿现在能留在上海避难,用的还是查办吴老买办贪污军饷案的名头从江北大营逃来上海。所以吉尔杭阿在上海期间与吴老买办一直都是当面笑嘻嘻,背后各提防,今天收到吴老买办大闹租界的消息后,吉尔杭阿也在第一时间派人潜入租界调查真相,虽然暂时还没直接查到周秀英的真正身份,但这会听了吴老买办的陈述后,吉尔杭阿不但死活不信,相反还疑心更盛。
“真是这样吗?这个女贼被吴超越策反,和吴超越私通生子,期间又不敢执行吴超越的命令半路逃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女贼倒是罪过不大,但这些话和这些经过都是姓吴的一家人各自做证,没有任何旁证,还极容易和可能串供……。不行,这事无论如何都得禀报给主子,请主子重视此事。”
说干就干,有密折专奏之权的吉尔杭阿当天晚上就给咸丰大帝上了一道密折奏报此事,派人从海路送到北京直接送进养心殿,结果咸丰大帝见了果然也是满肚子狐疑,一边命令两江严查此事,一边向肃顺和载垣等人询问如何看待此事。
都是吴超越的靠山,肃顺和载垣当然是帮老吴家极力开脱此事,都说这些年死在吴超越手里的长毛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吴超越除非是疯了才有可能和太平军暗中勾结!所以周秀英和吴超越私通很可能只是普通的私情,顶多就是吴超越霸王硬上弓,了一个女战俘,事后看在同枕共眠的份上主动把女战俘放走,或者不慎让女战俘逃走,即便有错,和吴超越立下的功劳比起来也根本无关紧要,犯不着追究。
然后肃顺和载垣又说周秀英的罪行本来就不大,先别说她曾经被吴超越招揽反正,有悔改之心,就算她没说真话,就凭她为大清栋梁忠臣吴超越生出了唯一的儿子,也足以洗清她的前罪,全都力劝咸丰大帝法外开恩,直接下旨特赦周秀英以收买人心。
肃顺和载垣的好言劝说咸丰大帝心中的疑虑,即便嘴上答应待两江方面查出真相后可以考虑特赦周秀英,疑心病十分严重的咸丰大帝对这件事仍然还是狐疑满腹。到了晚上在妃宫里过夜时,用常人难及的飞快速度排泄完了罪恶基因之后,咸丰大帝趴在妃的白肚皮上仍然还在盘算这事,妃悄悄努力想让咸丰大帝的小烟头再变成小不点,也被咸丰大帝摇头拒绝。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妃隐约猜出原因。
咸丰大帝叹了口气,然后才仰卧躺到妃的身边,唉声叹气的把吴超越乱搞太平军女将还生出一个儿子的事大概说了,结果妃一听却是欢喜万分,赶紧坐直身体说道:“皇上,这是好事啊!”
“吴家几代单传,那个姓周的女发匪不管是被吴超越的,还是心甘情愿和吴超越私通的,生出来的儿子都是吴健彰长门长孙的长子,吴家唯一的独苗!皇上你只要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个小孩子弄到京城来扣在手里,不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任用吴超越了?到时候吴超越敢有什么异心,别说其他人不答应,他一家人都不会答应!”
“胡说!”咸丰大帝难得呵斥心妃一句,哼哼说道:“朕乃大清皇帝,真龙天子,岂能用挟持人质的办法让臣子归心?为了放心任用吴超越,就要把他的私生子弄到京城里来养着,那为了放心任用其他督抚,朕岂不是得把大清所有督抚的儿孙叫到京城来当人质?象什么话?”
“皇上,吴超越与其他臣子不同。”妃耐心解释道:“吴超越是我大清最能征善战的臣子,是大清平定长毛的最大仰仗,只可惜他不是满人蒙古人,皇上你不能对他完全放心,这点臣妾也理解明白。但如果皇上你以眷顾功臣为名,把吴超越的祖父和唯一儿子调到京城来……。”
“不要说了!朕不想听这些!”
咸丰大帝粗暴的打断了妃阴损却十分有效的建议,哼哼道:“不管那个姓周的女发匪有没有反正悔改之理,吴超越和她私通生子却没有向朕奏报,就足以见他怀有私心,朕绝不能对他完全放心!”
妃听得直翻白眼,心说皇上你还真说得出来,是个臣子和女人私通生子就得向你禀报,那我大清还不得丑闻满天飞啊?还有,吴超越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儿子吧?他如果知道,怎么可能让他的儿子流落街头,长毛发匪又那来的机会差点把他的儿子和抓走?
咸丰大帝心里当然不知道心妃对自己的鄙夷,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汉人的咸丰大帝心里翻来覆去的,还尽是这样的念头……
“赦免那个女发匪,给吴超越一个恩典可以考虑,但必须得密令花沙纳加强对吴超越的监视,还得在吴超越的身边多安插几个满蒙官员盯着!”
“还有,如果花卿真的撑不下去了,继任湖广总督的事必须得重新考虑!湖广的兵力过强,只有掌握在八旗子弟的手里,朕才能安心!晚上睡觉才敢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