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城室内一个面积不大的普通居民区的东门处,走入了一个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他不仅在大热天里穿着紧贴四肢的长衣长裤,这些长衣长裤还都是最为吸热的黑色。
戴着一顶拥有宽帽檐的黑色太阳帽的他,仿佛是怕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一般,还戴着遮挡面容的黑色口罩和黑粗框眼镜。
进入小区内部之后,他似乎摸清了主路上每一处监控探头的位置一般,每次路过监控能覆盖的区域时都会微微低头,让人从画面中只能看见一个他下巴上的纯黑色口罩轮廓。
这个普通居民区里的住宅楼大多低矮,楼层不会超过四层,在公共区域遛弯散步的住户大多也都是退休赋闲在家的老年人,年轻人极为罕见。
黑衣男子不快不慢地在小区内部穿行着,过了几分钟,散步一般悠闲地踏入了一栋其貌不扬也没有任何特殊特征的居民楼。
一进到居民楼内,刚刚还迈着悠闲步伐的男子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步调,警惕地确认了一遍自己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动作敏捷地回过身,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三楼。
男子的脚步停在了301这户门口,佯装悠闲地吹着口哨从裤子的侧袋里取出钥匙之后,一反刚才上楼时的匆忙,慢吞吞地把房门打开了。
进屋后,年轻男子反手将门拉上,瞟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客厅,又瞥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卧室,似乎终于心下稍安的他,顺手将脸上的伪装一一卸下,都大喇喇地摆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这套位于普通居民区的房子面积并不算大,只有大概50平米左右,无论是户型或者装修都稍显老旧,甚至还保留着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会儿的一些年代元素。
男子走到卧室门前,以一个特殊的节奏敲了8次门之后,也听到了门内用以回应这8次敲击的暗号。
这回男子终于敢确认屋内的安全,伸手拧开了房门上的老式门把手。
门甫一打开,男子就见到坐在屋内一个单人木沙发上的人冲他点点头,算作打过了招呼。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和进门的年轻男子穿着风格基本一致,只不过包裹住他四肢的是白色长袖和黑色长裤,和年轻男子穿着的颜色还是有所差别。
两个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进门的年轻男子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
——一米五宽的双人床上,躺着一个现在正闭着眼睛的中年男子,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颈部和侧颊处看出几道颜色很鲜亮的新伤。
“你给他吃过药了?这家伙还有没有再试图逃走?”
年轻男子赫然就是之前出现在展厉身旁的那个面目平平无奇但声音却让人印象极深的男子,他看了眼床上的人之后,随口问了另外一个人一句。
“吃过了,唐东这个家伙很配合,想来也不想再在老板和二老板那儿遭一次罪了,上次突破失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坐在沙发上的人闷声回答道,顺带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脖颈和双臂,麻木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不耐烦。
“二老板那边怎么说?有没有透露他有什么方法可以攻入内部?他的门路和老板不一样,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手段?”
黑衣黑裤的男子走上前,表示理解地拍了拍这位同仁的肩膀后,才继续问起了正题。
“嗐,你也不是不知道,二老板姓梁,不姓展,和大老板虽然明面上算是合作关系,实际上是否和他一条心这事,真不好说。”
白衣黑裤的那人深深地叹口气,顺着男子的话回答道,音量却压低了不少。
“你也不是不知道,因为我是大老板这边的人,二老板对我一向很防备,真正想做的事从来不吩咐我去做,明显对我防着一手,我什么核心的东西都接触不到。”
白衣黑裤的那位语气里还添上了些许自嘲,也有一股对于未来完全不确定的迷茫。
“大家都不容易,熬一熬吧,等把这两位老板的心腹大患除了,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黑衣男子宽慰着同仁,对他无声地做了个事先约定好的手势,示意二人此刻也该换岗了。
白衣男子依言起身,对黑衣男子说了句“我去喝杯水就走”之后,转身就往卧室外走去。
就在这二人同时背过身转换姿势的同时,床上静静躺着的唐东忽然极不明显地睁眼看向了一边木色的衣柜,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又将眼皮阖上了。
这一眼仿佛是一个暗号,方才还寂静无声的衣柜忽然无声地打开了,一个身影以非人类所能及的速度从衣柜中窜出,伸出左手和右手分别制住了屋内除唐东之外的两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