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菱度过了几天摆烂的生活,但每晚都会被每天练剑练得发狂的三月七折磨。
清晨,萱菱打开门准备去领彦卿给她存的早餐。
一打开门就见飞霄坐在走廊的茶桌前,桌上放着食盒,而她抬头冲她粲然一笑,“嗨,殿下早上好。”
“……”萱菱一时失语,“你……”
自从前几天说了明日再见后,她已经连续几个明日都出现在她的门前了。
并且把彦卿给她带的早餐吃掉,重新给她准备了一份更精致的。
“你再偷吃我的早餐我就找地衡司报警了啊。”萱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她十分无奈却又没办法。
“殿下别这么见外嘛,彦卿小兄弟也是知道的哦。这是椒师傅替你准备的,味道绝不比神策府厨房的差。”飞霄将食盒向她推过去。
飞霄这人正经的时候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倒是颇有狐人一族的狡黠和机灵。
萱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但对她的想法表示犹豫。
几日前,椒丘就单独来找她,提出请求,请她医治飞霄的月狂之症。
萱菱寻思自己也不是医生,怎么能医治谁呢?
于是椒丘便将古籍拿出来了,一整篇密密麻麻的古文中,只提到了一句,菱姬曾帮助一名逃离步离族群的濒死狐人压制住了月狂。
萱菱笑了笑,他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寻找医治飞霄的过程中去翻古籍而不是医书。
他也不知道那句古文中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许只是不想放过一丝希望罢了。
萱菱告诉了他她用的那个术法的具体细节,以及那个术法的副作用。
然后,椒丘失落地走了。
但是,飞霄却找上门来了。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并且,在萱菱告诉她一切后,她依旧坚持让萱菱对她用那个术法。
“人类体征逐渐消失,体温降低,身体坚硬如冰,只保持着理智与力量,你真的能接受吗?”萱菱有些恍然,再次问了出来。
“当然,这对我来说百利无一害。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如今都只是为了追猎敌寇。”飞霄握紧拳头。
“死亡没什么可怕的,变成怪物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还保持着理智,哪怕多杀一个都有意义。”
飞霄说得对,也许她真的不在乎。
起初,萱菱也无法理解,她这样的术法难道不是更加完美的【希望】吗?每个人都不会再害怕死亡,她能一次次将他们救回来。
可是后来,她才慢慢知道,人类会感到害怕。
不需要进食,身体没有知觉,触碰不到温暖,甚至自己的皮肤不再具有弹性。这样,和机巧有什么区别?
这样活着的话,很多人会选择不如死去。
“况且,这样的话就与殿下越来越相像了吧,这是我的荣幸。”飞霄朝她wink了一下,满脸写着坦荡。
萱菱微微叹口气,“才不一样,我的身体可不是冰偶。我如今的身体已经百分之八十接近人类了,不信你掐我一下,皮肤会变红。”
飞霄哈哈笑起来,挠挠头,目光直接又炙热地看着她,“怎么好意思对殿下动手动脚呢?”
真是客气。要是开拓者,不扑到她身上来掐个遍就不错了。
“回吧。如果你真的坚持不住了的那一天,再考虑吧。在此之前,我会看着你的。”萱菱目光黯淡下来,语气沾了一丝冷意。
她将食盒拿走,转身进了屋,无情地将飞霄关在门口。
门外安静了许久。
“谢过殿下。”飞霄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多了一丝郑重。
这仙舟的将军,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惨呢?
萱菱抱着食盒站在窗边,止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叹息。
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罗浮,无处不是金光闪闪。
而景元,最近爱上了逛金人巷,还非要让她作陪。
清玩斋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闹闹哄哄的,萱菱视而不见,景元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去看看吧,嗯?”景元手握折扇,另一只手抓住了她即将转身的衣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好吧。”萱菱瞥了他一眼,无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