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原临也!”
平和岛静雄脚步急踏,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我也根本没想过要停下啊!”
折原临也忍着疼痛,另一只手在口袋中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不过小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向着折原临也冲去的平和岛静雄猛地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直安放在原地的玻璃罐,突然从底部炸出一团火花,玻璃罐应声碎裂,其中的东西也抛飞而出。
“安心吧,那点量伤不到里面的东西。”
看着平和岛静雄骤然变色的脸,折原临也露出释然的微笑。
“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呢。”
折原临也太了解平和岛静雄了,他知道,平和岛静雄在选择杀了他或是拯救朋友的选项中,一定选择的是后者。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经过计算,装着塞尔提头颅的玻璃罐炸开之后,将会把头颅抛飞到半空之中,随后从天台外进行下坠毫无遮挡的坠落在地,而折原临也则要保证平和岛静雄与头颅的距离不能太近,以免他非人的身体素质给折原临也一个惊喜。
比如刚飞到天台边缘还没出去就被抱住什么的。
看着平和岛静雄毫不犹豫的朝着塞尔提的头颅冲去,并在半空中将其抱住后向下坠落的样子,折原临也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
就算是小静,从百米高空坠落也不可能毫发无伤,最好的下场也是内脏破裂大出血而死吧。
而在小静的全力保护之下,塞尔提的头颅想必不会有大碍,这也是折原临也能肯定的事。
结束了。
他无力的靠着天台围栏,缓缓地坐在地上。
看着天空上那难得一见的璀璨星空,折原临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高兴。
引动了自己才能发动的战争,在与宿敌的对决中取得胜利。
不该高兴吗?
明明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对了,还是有缺憾的。
折原临也想起了那个唯一可以称作好友的人。
岸谷新罗。
将岸谷新罗的四肢打断,是为了让无头骑士入局。
在折原临也的设想中,今夜的池袋,应该是阴阳师,妖怪,罪歌之子,血界眷属实验体以及无头骑士的大混战。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只两个月没出门的大企鹅竟然会去新罗家,并且把新罗给治好了,这直接导致了对塞尔提计划的安排付之东流。
混乱的局势中只要少了其中一方,那么局势的混乱程度就会直线下降。
更别说那只大企鹅在四处救火了。
这家伙,明明被耍了一次,却一点仇都不记,真是一点不符合怪物的身份。
“不惜伤害自己唯一的好友,就为了引发这种像是过家家一样的战争吗。”
平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正在脑海中复盘的折原临也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翻滚朝一旁闪去。
“谁!”
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掏出一把折叠小刀,朝着声音的方向指去。
“我?”
“我不就是你所期待的“希望”吗。”
“登入天堂的希望。”
身着笔挺西服,充满了异样压迫感的青年静静地看着折原临也,在他身旁,一个折原临也很熟悉的东西无声地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塞尔提的头颅。
奥丁?这就是奥丁?
折原临也冷汗直冒,虽说他今晚搞的事确实是为了想要远离地狱。
但他根本没想过这样的存在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太突兀,而且穿西服的奥丁在他看来也太扯淡了。
“哦?”
“你觉得这样比较合适吗?”
读取到折原临也内心所想的青年嘴角一扬,无穷无尽的光芒瞬间从身上爆发。
白色光芒中,山一样魁伟的骏马伫立在虚空之上,它披挂着金属错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轮式起重机用来稳定车身的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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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用暗金色的马掌踏着空气,无形的空气泛起阵阵华光。
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星光洒在上面,甲胄像蒙着一层微光。
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
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周围。
神王——奥丁!
只是一瞬,那无尽的神威便让折原临也的思考陷入了停滞之中。
“看来也并不如你想象中这么合适。”
一声不以为意地轻笑之后,就像是一切从未发生过,如山般魁梧的骏马消失,端坐其上的黑色阴影重新化为身着西服的青年。
罗尼看着瞳孔巨震的折原临也,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打了个满分。
人类对于神明出场方式的想象可比神明自己讲究多了。
刚刚那个很是牌面的登场就是罗尼在一瞬之间从某本轻小说上看到的。
以奥丁为关键词,对于世界上所有的文字记载进行查阅,然后进行复刻,这种操作对于罗尼来说比呼吸还简单。
他虽然不是奥丁,但那个在异界的同名神明可没办法因为罗尼山寨他而找罗尼的麻烦。
毕竟他打不过罗尼(笑。
一旁的折原临也堪堪回神,刚想对罗尼说些什么,却被罗尼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人类,总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与他者。”
“在自身无能为力的时候,总是会希望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出现将其拯救。”
“但是,很少有人想过,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在满足了他的愿望之后会让他付出什么样代价。”
罗尼古井无波地说着,而折原临也却无法回答任何一个字。
“折原临也,你的愿望我满足了。”
“至于代价......你会知道的。”
在罗尼说完最后一字的时候,折原临也消失了。
他被罗尼送往了他该去的地方,至于是哪里,除了罗尼之外,没人知道。
随后罗尼也消失了,带着塞尔提的头颅。
不一会儿,天台大门处,一个气喘吁吁的金发身影出现了。
那是本该坠落楼底却毫发无伤的平和岛静雄。
看着空无一人的天台,回忆着落地之前那突然出现救下他之后又带着塞尔提头颅突然消失的青年,平和岛静雄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只死跳蚤......”
恐怕,折原临也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