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两位都有些紧张，那我就直说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陈墨拿着新罗刚刚给他倒的一杯水，语气尽量保持着平淡但还是透露出些许期待的问道。

“请问，这位女士，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

赛尔提有些搞不明白陈墨的意思。

“你刚出生时肯定不是这样的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吧？是谁干的？”

“是…神吗？”

陈墨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语气渐渐有些激动。

在得知了池袋流传着无头骑士的都市传说时，陈墨虽然不是十分的抱有期望，但还是在与游马崎回到家以后用电脑查了一下所谓无头骑士的起源。

抛去一些二次加工过的电影与电视剧不谈，单从神话传说的角度来看无头骑士更像东方神话中的勾魂使者。

来到将死之人的身边，呼唤他的名字并将他的灵魂带走。

陈墨觉得，类似这样的传说生物一定是有什么更高位的存在将这样的职责托付给了他们，并给了他们履行职务所需的力量以及……第二次生命。

而这些更高位的存在我们一般称之为——神。

如果有人觉得这些与人类没有太大差异的超自然生物是自然进化而来的，那陈墨只能表示你开心就好，至少套在他身上的这玩意他就不觉得是自然生成的。

当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陈墨盯着赛尔提，眼中期待着赛尔提给予他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我并没有过去的记忆，抱歉。]

赛尔提拿着手机，在沉思了一会以后，还是在手机上打下了这句话。

‘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这种回答…’

陈墨看着手机上的文字，心中的期待开始如退潮般消退。

他不认为这是实话，可说真的，这样的秘密，如果你站在塞尔提的立场上，会说给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可疑生物听吗。

陈墨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找到神，问一个问题，或者寻求一个帮助，哪怕付出再多代价也好。

那就是——他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是的，他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不是对现在的外型憎恶，他只是想当回自己，他想别人叫他的名字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是自己的脸——而不是一只大企鹅。

陈墨一旦对自身的存在过于排斥，又或者对于脱下这个看上去像是人偶服的东西存在过强的执念，马上就会丧失行动力。

这是经过他这几天的多次尝试所得到的结果。

他也不是没想过想要请游马崎他们帮忙把这衣服脱下来，只是直觉告诉他，如果游马崎他们真的帮了这个忙，那么他们将会迎来非常惨痛的结局。

哪怕陈墨现在顶着这个样子行动自如，也不代表了他会喜欢这副模样。

变成了这个样子，就等于与自己的过去完全割裂，二十多年的经历完全化为乌有，哪怕你再努力的解释，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也只能是你自己的自说自话。

有谁会相信一个企鹅说自己是个人类呢…陈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这么大的决心在短短数日之内就能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弃之不顾。不管现在的躯体到底有多么的强悍，但内在，他就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罢了。

更何况，这不是他原来的国家，又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穿越什么的，比起变成一个未知生物，还是穿越比较容易接受不是吗。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陈墨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表示没关系，他向着两人表达了今晚打扰了的歉意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

看着陈墨的表情（别问为什么能看出一张企鹅脸有什么表情），赛尔提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那是找不到归宿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神色。

赛尔提，也是这样。

不清楚自己的过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将来。就像是个被丢弃的玩具一样，在这世界上没有存在的意义。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她真的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

至于秘密，就算跟你说了她是由神明转化成这样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去找神明的麻烦？别开玩笑了。

就算眼前的大企鹅给她带来很大的压迫感，但去找一个神明的麻烦，估摸着还是不够格。

赛尔提很善良，甚至可以说比绝大多数人类都善良。

所以她想帮一帮陈墨。

想到这，赛尔提手中黑雾弥漫，飞快的用手机打下了一句话。

[我的头遗失了，二十年前的所有记忆都保存在头里，如果能找到我的头，说不定我能帮你。]

手机的屏幕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吸引着陈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