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的黎明。清冽的空气中暗浮野花的香甜。
继白和郭江龙立于在山头眺望,天边晨曦初露。
还记得你抓我们上山作人质的事吧?
记得哟。那可不能忘得了。那是我郭江龙作土匪这么多年,干的最豪最阔的一票嘞,绝对的大手笔。在胡子的江湖,值得吹嘘一辈子。
奥?怎么说?
嗨,给你数勒。一票,干三个。一个是国军中将军长,一个是国军少将师长。一个女娃是军长夫人。你说这一票可得了?
呵呵。继白回想那次绑架,历历在目。
张鹏,尚老爷子请来了?
请来了。天不亮,就请来了。在给伤员敷药呢。
几人来到医护队。
芸儿,你也过来?
芸儿见到继白。微笑道:中英哥,我过来帮忙。说这次伤的多,缺人手。来,差不多了。你快坐下,我帮你的胳膊也上点药。
继白坐下来,芸儿解开继白的绷带,擦洗干净伤口,用手蘸着尚家独门的膏药,均匀的涂抹,再细致的重新包扎。
真没想到,我还能再来青云峰。芸儿笑了。
是的呐。继白道,没想到。
“每天都要换的。看看,中了三颗子弹,多险!”芸儿细声嘱咐。
嗯。不险。子弹长眼睛了。幸亏尚家的膏药好。伤员用了,好的快。麻烦你和尚伯了。
跟我们还客气。险大呼,还乐乎。
你就是芸儿?我是月华,江月华,护士队长!早就听说过你。月华走过来。
奥,芸儿,这是我们的护理队长。这丫头和我们都熟得很。继白指着月华。
忙碌一天,晚风习习。月华独自坐在卫生所外一块大石头上,托着腮帮子冲着晚霞发呆。
嗨,小丫头,不吃饭,干什么呢?张鹏走过来坐在旁边。
你带伤呐,怎么瞎跑?
没事,没打到要害。
还没事?差点,你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不是差点嘛。
要不是张鹏奋不顾身,挡住两枪,估计继白这次凶多吉少。黄贵来卫生所视察。抬手撕下张鹏的右边领口的上尉领章。
报告长官,卑职失职,卑职没有保护好师长,请长官处罚!张鹏立正。
黄贵又撕下他左边的领章。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少校领章,贴在张鹏领口。
这次护卫,表现很好。回复少校军衔。保护师长,就得像这次一样!说完一巴掌拍在张鹏肩头。
是!
张鹏咬住伤疼,啪的敬礼。待黄贵离开,他随月华而出。
月华忽问:张鹏,你觉得芸姐姐怎么样?
蛮好的吆。
以前啊我想,芸儿姐,就是一个山里的女子。山里的女子嘛,就像我老家,都那样,没文化,不识字,老实本分,有点傻,有点土。唐将军和她离婚,娶了晨晨姐,再正常不过。是人以群分,志同者道合。可是今儿,我和芸儿姐忙了一天,说了许多话。我发现我错了。她有文化,又漂亮,清新,自然。不土气,也不傻气,是一个秀外惠中的女人。她和晨晨姐不同,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美的安静美的和平。唐将军娶了晨晨姐固然不错,但却实在对不住芸儿姐了。
喂,长官的家事,你不要管那么的多。
对你是长官,对我不是,他是我姐夫!月华视晨晨如姐姐。
吆,高攀嘞。
嗯,还有。她给范师长涂膏药,范师长好像蛮乐意的。可是我给师长洗伤口他却不肯,非要你洗。范师长对她比对我还好。月华说着,声音渐渐暗淡喑哑。
哎,哎,别瞎胡思乱想。师长和芸儿姐,唐军长,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没那么多讲究。
嗯,是吧。我瞎想什末呢。师长夫人才牺牲不久。想这些,真不应该!来,吃饭去。
光宗也在吃饭。他的饭是美酒佳肴,却食之无味难以下咽,对面坐着川端和吉田。
将军阁下,我再次请求对我的士兵进行治疗,这是人道主义。
他和常鑫白天视察战俘所,士兵的眼神令他不忍。1千多名伤员得不到任何治疗,伤口在感染腐烂。每天都有自己的士兵死去,因疼痛哀嚎者遍地。他是他们的长官,他心如刀剿。
唐将军,我答应你,不杀战俘。但没有承诺,治疗他们。你知道的,医药和医护人员,都非常紧缺,我们帝国也有,许多伤员挈带医疗救治。我不会,自己的士兵不治,去治疗你的士兵。这个,你滴,应该明白。
如果,我部接受阁下的提议。光宗咬牙挤出这句话。
川端严峻的脸上晕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和气:那当别论。如果唐将军愿意,和大日本皇军合作,这些人就是友军是朋友。
好!我接受。但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