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继白轻吻着山娟的嘴:明天你还是走。我要你活着。
山娟对着继白的嘴唇:不,别说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一天还是一辈子。
你得照顾儿子呐。
儿子有儿子的命。
你这么倔。像老家的那头驴。
嗯。你才是驴。今晚你在我肚子里,又放了一头小驴子。
嗯,我摸摸。
就在上午的时候,芸儿拉住她:妹子,你不能回去。打来打去,死很多人,不值得。
要是,我回不来。我们的娃,求姐姐就帮我照顾点。说着她脱开芸儿的手,扭头就跑。她男人在那里,像磁铁吸着她。
月华见到她大惊:嫂子,你怎末回来?
我是救护队的,又是师长的夫人,这个时候,我怎末能走。她第一次自己称自己师长夫人,自然而然没有一点腼腆,好像她已经这样说过千百遍。
月华见劝不了。就安排她作救护医院的后方队长,只能在后方指挥安排救护工作。坚决不同意她去前线救助,否则就要报告师长,连救护队也不同意她呆。山娟答应了。伤员不停的抬进来,受伤的要救治,牺牲的要掩埋。一天下来,她忙的脚不点地马不停蹄。大家见师长太太在,都主动过来打招呼,心也踏实了。山娟从未感到自己是这样一个有力量的人。她的微笑能让大家充满信心。她打心坎里感到骄傲。
这一点,她刚刚向她的师长丈夫悄悄地说出来:“这一天,我才觉地,我配得上你,配得上师长太太。以前有人这样喊我,我都不好意思答应。我就一个山里的女人,字也不识,啥都不会,哪配得上你,配得上师长太太呐?可是今天,我很高兴他们这样喊我。我满足的很,我能帮你做事,帮你分忧,能和你站在一排。我觉得肩上扛着好大的任务呐。那么多伤员,要救治。那么多战死的士兵,都要善后。多可怜。他们都还是大娃娃呐。继白哥,我要和你一起战斗。”
就像雪球在慢慢融化,继白和光宗的师团人员在慢慢减少。光宗那边更难,遭到川端少将两个主力师团的猛烈打击。穆关从天一亮,一直到晚上十点都沐浴在日军的炮火中。
古城的城墙数度被打穿,甚至有日军爬上了断壁残垣,但都被二师给顶了回去。
战斗打到第六天。吉田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坐在雪白的桌布旁风雅地品尝红酒。常常气的暴跳如雷。
大佐阁下。古城的守将是范继白师长。我们打听明白。他是支那名将。号称惠州旗帜,青岭狼烟。打仗很有一套,有勇有谋。翻译道。
吆西。原来是他。好的。对手越厉害,味道越好。吉田伸出舌头,舔嗜长着茨须的嘴唇。就像一头狼爬出洞穴,品尝猎物的鲜血。不过,得讲究点策略。这样的对手,值得尊重,值得珍惜。日本人有句俗话,一个武士的一生,要碰到一个真正得对手,才是完美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