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微微皱眉,旋即点点头。
“结果哟,那天菊容刚刚走拢牌桌子,都还没有跟他黑脸呢,他牌一丢,站起来就往沟上头走。你说怪不怪嘛!” 彭大娘神秘兮兮地说。
“说真的哈,我也觉得怪得很,我那天打牌心头都是慌的,总感觉有啥子事。等我走到河湾湾的时候,就好像听到有人喊我跑快点,我到处看了看,又没有看到人。紧赶慢赶地,刚翻过你们屋那边的山嘴嘴,就听到幺弟在喊二姐打瓮鼻子了……”二哥挠挠头插嘴道。
外婆听得脸色都变了。
这件事实在是惊险,要是志华慢了一步,哪里还有娃娃在哦!
彭大娘赶紧安慰:
“大娘你别担心,我们二娃是‘有福之人腊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哦!大娘耶,你二天要享孙女的福哦。”
这彭大娘还真会说话。
丰雪的确是腊月(十二月)生的,出生那天罕见下雪了,所以爸爸取名丰雪。
“对啊,大奶奶,二妹这么聪明又跳级了,那不正应验了嘛!我们丰二妹怕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哦!”杨群嫂子爱怜地拍拍丰雪的头。
这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啊,丰雪在一旁暗暗好笑。
不过文曲星这说法挺好,自己不正想当个现代文曲星吗!
外婆满面笑容,矜持的说:
“哎呀,想不到那么远哦,供娃娃不容易啊!现在三姊妹在公社读书,明年老四也要去,光学费就是一大坨哟。哎!还算好,老二老三争气,这学期的学费校长免了。”
外婆趁机又把三姐妹在学校当官的事又一顿低调地浮夸,又掀起了新一轮彩虹屁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叫上三姐弟回家。
彭大娘热情挽留,外婆坚决推辞。彭大娘急了,才说有事要找外婆帮忙,外婆这才勉强同意。
几人又重新坐下。
“大娘啊,还是你们有见识哈,舍得供娃娃读书。我们屋头噻,哎!”
彭大娘看了眼自家低矮破旧的茅屋,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老二结婚欠的账才还清,老三又到年龄了。我这心头啊,焦得很哪!”
晚饭吃的是外婆带来的挂面。饭桌上听了几句,丰雪明白了。原来是志文三哥的亲事。
三哥一直在部队上,眼看着年龄大了,亲事也没着落,所以才想请外婆出马。外婆自然打着包票满口应下。
四人走出院门,已是黄昏时分。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使房屋、山峦、竹林和树木都变得若隐若现。不一会儿,天渐渐黑了。
幺弟不肯走路,于是外婆背着幺弟,丰雪牵着三妹,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刚走到河湾,丰雪远远看见前面路上立着一坨矮矮小小的东西。
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小男孩,和幺弟差不多大,身上只穿着件背心,打着赤脚。
看见有人过来,小男孩似乎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往旁边小路跑。
丰雪喊道:
“嘿,你是哪个?站到!”
小男孩跑得更快,一眨眼功夫不见了。
外婆问:“二娃,你看到哪个了?”
“我看到一个小娃娃,朝山上跑了,跑得好快,看不到了!”丰雪回答。
外婆和丰秀却一口咬定没看到有人。
就我一个人能看到?
刚才那个东西是人吗?
丰雪心里疑惑。
“家婆,我好冷啊!”丰四儿喊道。
丰雪心下一凛。
她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在渐渐凝固,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说时迟那时快,她右手捏剑诀轻点眉心,心里快速黙念驱邪咒。
三遍咒语一念,周围的空气似乎变暖和了。
正在这时,有人打着手电从沟上头山嘴嘴那边转过来,一边晃着手电一边大声喊着:
“二娃,三娃,四儿,桂英诶,你们回来没有?”
是外公来接他们了。
婆孙四人松了一口气,顿时脚步一轻,一路和外公应答着,小跑回到了家。
回家良久,丰雪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tm还能看见那啥?
我tm念咒还能行?
原来自己上一世的神棍体质居然也跟着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