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上品灵石,几百个中品灵石,还有几袋下品灵石方便吃饭——”
“那就不要乱碰任何主动送到你面前的东西。”杀猪匠淡道,“你这点钱不够他们讹一次的。”
对于任何人来说南扶光刚才报出的家底都算一笔巨额,怎么到了杀猪匠嘴巴里就成了“你这点钱”,南扶光动了动唇还不服气:“就你什么都知道,你来过这?”
“是。”
“你一个杀猪的,来过这?”
“杀遍天下猪。”
“……”
南扶光荒谬地抽了抽唇角,紧接着便被三界六道猪之克星拽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的尽头是一整排高耸入云的木桩打造的幕墙。
幕墙挂满了爬藤植物,夏季里开着迎风绽放的黄色花朵。
男人弯下腰,抬手,随意在某根垂落下来的长长蔓藤上挠了挠,伴随着“吱呀”一阵刺耳声响,在这面幕墙后意想不到的地方,门开了。
小小的一条门缝后,从里面探出个面色蜡黄、头发凌乱的脑袋,那人看上去像是个八百年没洗澡的落魄户,眼皮子松弛垂掉得几乎看不见眼珠,嗓音沙哑:“修士?”
“人。”杀猪匠回答,“走货。”
那人半个身子藏在门后,岣嵝着身躯,不做声,裂开嘴露出黄牙,递出来一盏看上去造型十分古旧的煤油矿灯,杀猪匠伸手要接,没想到那老头躲了躲。
“不是你,给她。”
那人声音嘶哑地冲着南扶光扬了扬下巴。
南扶光一脸莫名地接过灯,那灯在碰到她的手的一瞬间无火自亮了起来,门后那人见状,稍微直了直腰,看向杀猪匠:“你知道规矩,我们不做修士的生意。”
南扶光炸毛:“不是!我请问呢!他说他是凡人你就信!到我就这么严格?”
“她不是修士。”杀猪匠垂眼淡道,“她是我媳妇儿,天生杂五灵根而已。”
修仙入道这东西讲一个天道机缘,一个人是否有气旋识海从此入仙门一切都属于未知数,修士和修士不一定肯定能有修士后代,而凡人和凡人也是生的出单灵根天选修仙入道者。
而通常修士也不太会与凡人通婚,除非真的只有有一点不值得一提天赋的杂灵根,本质上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门后的人又信了杀猪匠说的,警惕的模样稍微退了些,转头盯着南扶光看了又看,这人大概是个修士,试图用修士分辨修士的方式区分南扶光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然而有什么用呢?
云上天尊一眼都看不出她的来路。
那人看了半天果然未得结果,此时,杀猪匠问道:“看够没?要证明吗?”
老头立刻点点头,不看南扶光了。
看向杀猪匠,他语出惊人:“看够了,要证明。你证明下,你亲她一下。”
“?”
南扶光拎着那锃光瓦亮的煤油矿灯傻了眼,觉得很荒谬。
“等下!亲一下就能证明真是媳妇儿了?”
那守门人“嘎嘎”乐了:“女修可不会让凡尘男人亲,她们宁愿去死。”
南扶光刚想激烈反驳这等有歧视嫌疑的观点,此时听见那杀猪匠十分自然的应了声,把她从一步之遥的地方拎到自己面前——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高大的身躯便向她压了下来。
食指弯曲,指节勾着她的下巴挑起来。
“别紧张。”
低沉的男声就在耳尖上方,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只让她更加紧张。
下巴被薄茧蹭的有点儿痒,南扶光瞪圆了眼,浑身僵硬,脑袋一片空白,那尾椎发麻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眼睁睁看着杀猪匠俯身,那张英俊得很有说服力的脸冲自己逼近——
南扶光捏紧了手中的矿灯。
……科研,一切都是为了科研!
……宴几安,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这红墙老子先出为敬了!
她猛地闭上眼。
任凭陌生男人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令人安慰的是那味道并不难闻,想象中杀猪匠会有的血腥气或者是汗水混合着猪的臭味都没有,是皂角混合着阳光的味道侵占了她的鼻腔——
闭着眼,她好像都能看见对方浆洗得略微发白的深色粗布衫领口。
略微粗糙的大拇指腹压在她唇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人中上。
她的寒毛全部起立。
半晌,摁在唇瓣上的拇指微微发力,男人借位侧身在守门人看不清楚的角度,响亮且迅速地在自己的手背上亲了一下,然后直起身。
南扶光:“……”
进入黑山早市大门时,她听见守门人在她身后嘿嘿怪笑,嘟囔着“脸那么红”。
——于是她的脸不负众望地红得能滴血。
难为杀猪匠还是那么淡定:“嗯,因为是刚娶的,还很新鲜。”
——你再用形容砧板上的猪仔的语气形容我试试呢?
南扶光看着手中的煤油矿灯,没想好把它扔到这两人谁的脑袋上。
等她乖乖把矿灯还给那个看门人,一转身,就见男人叉着腰,一脸坦然地立在她身后。
南扶光顶着张冷艳高贵的面瘫脸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幽幽地邀功:“不说谢谢?没我你连门都进不来。”
“谢什么谢!”南扶光加快了步伐,“你身上臭死了!都是猪味!”
后面的人仗着腿长毫不费力地跟在她身后,闻言沉默一瞬,再开口时语气悠哉:“你脖子现在都还是红的。”
“……”
“喜欢猪味啊?”
“…………”
“品味挺特别。”
“…………………”
“走慢点,跟不上了,我腿没你想象中那么长。”
“…………………………”
南扶光:啊啊啊啊啊烦死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