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1 / 2)

秦沉瞪大了眼睛:“你、你、你……”

“这点小事就别在意了。”顾知灼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了一句,“谁让你倒霉,命脉都断了。我问你,你是想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呢,还是搏一把?输了就当应了劫难,一了百了。赢了还能再白赚个几十年。”

“当然是搏!”

“对嘛!”

顾知灼在给他断太素脉的时候就发现,秦沉的命脉已经断了,他的死劫就在今天午时到未时之间。

倘若他命脉没有断,只需要避开这个时间就能化解这一劫。可命脉一断,这意味着,死劫会一个接一个来,直到把他弄死。

想活,就只有一个办法——应劫。

向死而生。

应了劫,只要侥幸没死,断掉的命脉就会续上。

秦沉一听高兴了,连忙殷勤地说道:“顾大姑娘,没买着红颜酥,我一会儿去给你买最新的话本子,保管比你的那本好看。”

“我打小眼光好,你听我的准没错。”

顾知灼顿觉脚趾有些痒痒的,为免一个没忍住踹了“伤患”,她转身就去招呼百济堂的伙计把人抬回去,刚说了两句,背后陡然响起周六郎的痛呼。

周六郎的手被秦洛狠咬了一口,骂道:“你属狗的啊!”

秦洛趁机挣脱了他,冲向顾知灼,含怒大嚷:“姓顾的!”

他满脸狰狞:“你敢管小爷的闲事,赶明儿就把你卖去最下等的窑子,让全京城的男人……”

顾知灼凤眸挑起,摸上了腰上的弯刀。

周六郎吓得跟饿虎扑食一样,毫不客气地用手肘卡住了他的脖子,白着脸扭头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

“这是顾大姑娘!灿哥的妹子。”

喊完他还不忘讨好地笑道:“姐,您别生气,我这就带他走。”

秦洛两脚蹬地,拼命挣扎,周六郎憋得脸通红就快拉不住了。

灿哥!?

其他几个公子哥惊住了,他看了看彼此,突然就“啊啊啊”叫着埋头冲了过来,一个抱着双脚,一个扯着手臂,还有一个干脆一闷棍敲在了秦洛的后脑勺上。

秦洛晕晕乎乎地两眼一闭,歪倒了。

敲了闷棍的柳三把棍子一扔,舒坦了:“早这样不就行了!”

秦五这口无遮拦的蠢货!周六郎看着自己手掌上渗血的牙印,咬牙切齿道:“柳三,以后但凡有他在,就别叫我。”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也不带他玩!!

顾知灼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一幕。

柳三赶忙站好,还不忘整整衣襟,乖巧地叫了一声:“姐。”

顾知灼:?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柳三看着至少也十七八了吧,打哪儿论,也不该叫自己姐啊!

其他人一个比一个笑得殷勤,一个比一个声音甜,一口一声地喊“姐”。

柳三讨好道:“灿哥就是我们亲哥,您就是我们亲姐。”

懂了!

自家兄长打小京城北疆两头住,有一年从北疆回来,和京城里头的纨绔们闹了些矛盾,好像是他们想强买兄长顺道打回来给她吃的野山鸡什么的。兄长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揍了,一顿不够揍两顿,谁要躲起来就跑他们家去揍,连着揍了半个月,全都揍服了。

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叫了大哥。

这事儿,他还跟她炫耀过呢。

“姐,我们真得和他不熟。”柳三指着晕过去的秦洛,委屈又可怜地说道,“我们平时不和他一块儿玩的,他都是和晋王府的三公子他们一起的,今天是他主动来找我们的,以后我们肯定不理他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顾知灼,就像是在问:我们能走了吗。

顾知灼手握腰刀,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刀鞘上的宝石。

这些个勋贵人家的公子们,打打架,但凡不伤到人命,谁都不会管,也没胆子管。

这里闹成这样,巡逻的衙役其实早就到了,这会儿还远远地站在街尾,就只敢探头张望。

顾知灼索性摆了摆手:“走吧。”

柳三如蒙大赦,周六郎更是道:“姐,明天咱们就买刚出炉的红颜酥去孝敬您。”

说完,拔腿就跑。

他们一人拖了秦洛的一条腿,费劲地把他拖到马边,又把他扛上了马,累得气喘吁吁。

顾知灼扭头看向秦沉,忍不住嘟囔道:“他们就不会先把马牵过来吗。”把马牵来,再把人搬上去能少费不少力呢。

秦沉有些呆滞。

过了一会儿,他挠了挠头,迟疑着开口了,喊了一句:“姐?”

你叫得哪门子姐?!顾知灼作势要踹,秦沉赶忙双手抱头,讨饶:“我错了。”

非常识时务。

周围乱哄哄的,百姓们还在远远围观,生怕被卷进纨绔们的乱斗。

顾知灼就让伙计抬着秦沉回了百济堂。

长针留了半个多时辰,顾知灼再次诊过脉后,开始拔针。每拔一针,她就去看伤口,确认没有血渗出,才拔下一针。

拔针和施针同样耗费心神,她的额头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

“好了。”

拔这九针足足用了一炷香。

坐堂的老大夫手脚麻利地给秦沉的伤口抹上了金疮药,仔细包扎好。

“金创药你带回去,一天两次,直到痂落。”顾知灼叮嘱道,“痂未落前,伤口不要碰到水。”

秦沉老老实实地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