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牙拉着他的一只脚往外拖,他半个身子钉在床上,下半身悬空,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死拽着床单。
两个人吵闹不停,裴响抓了个枕头攻击乐牙,乐牙不甘示弱,也拿了个枕头跟他火拼。
一时间枕头碰撞的嘭嘭声,和两个人的嬉笑吵架声混成一团,绕着床疯狂挥舞着枕头。
裴驹坐在床上,头上不知道被误伤了多少下,闭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够了。”
他一手抓住一个枕头,“一个两个都给我睡觉,不许再闹了。”
好在床够大,睡下三个人绰绰有余。裴驹睡在中间,左边一个裴响,右边一个乐牙,此时两个人正暗戳戳地在被子底下用脚展开酣畅淋漓的华山论剑。
一时间,裴驹只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隔着被子啪啪两巴掌,不偏不倚,很是公平。
“再闹,明天都别去玩了。”
乐牙心心念念游乐园,听裴驹这么一说,立马乖乖地放好了脚,讨好地蹭了蹭裴驹的胳膊,“我乖乖睡觉,要去游乐园的。”
裴驹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背,“嗯,闭上眼睛,快睡觉。”
裴响盯着色调冰冷的天花板,漆黑的眸子平静冷淡。
裴驹给乐牙盖好被子,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怎么,谈恋爱了?”
裴响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炸了起来,“什么恋爱,你胡说什么!”
“你一脸的患得患失,很明显为某个人心神不宁,放心,你现在的年纪谈恋爱,我并不反对。”
“我……”
裴响一时语塞,靠了回去,“没有谈恋爱……”
“那就是暗恋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走暗恋那一套。”
裴响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哥说,他只是一想到路遇声那个表情心里就有点堵,好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
期末这段时间,有一瞬间他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
他那个时候基础太差,路遇声总是被他气得不行,边骂他笨边给他讲题。
他怕冷,两只爪子总是冰的,他就喜欢塞在路遇声的羽绒服口袋里,或者是悄悄贴在路遇声脖子上冻他一激灵,每次路遇声都会黑着一张脸,骂他烦。可第二天上学,又冷酷地甩给他一对毛茸茸的手套。
那个时候,他总是乐此不疲地挑衅路遇声,惹他生气,看他的面瘫脸崩裂,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他快要笑死了。
那个时候的路遇声可比现在有趣多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都怪路遇声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脑子里像是有一个滚来滚去的毛线球,所有的一切都乱糟糟的,理不出来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