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二人眺望着不远处的淇水河和雨幕中朦胧的马良县。

长兴侯看着姜静行兀自一人地出神,还是没忍住地嘴贱了一句。

“你是在考虑绾娘的婚事吗,我儿子是真不错。”

他口中的绾娘,姜绾,就是系统心心念念的女主了。

在得到姜静行一记凌厉的眼刀后长兴侯终于放弃,满脸可惜地走了。

现在是武德五年,徐远将军那里得手,几乎是生擒了敌首,她这里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上京了。

毕竟在过一个月就是女主从外祖父家归京的日子,剧情马上就要开始。

姜静行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感受着风雪的寒冷,刚刚打完仗后她嫌盔甲血污太重便卸了,因此现在只穿着褐色劲装,远远望去,仿佛一只要展翅高飞的雄鹰。

上党郡气候无常,短短半个时辰细雨就变成了雪花,边塞苦寒,三月飘雪,想来上京应是安乐升平,春光灿烂。

上京郊外的小路上,一阵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路旁带着稚童赶路的老者急忙扯着孩子避让。

春雨从灰蒙的天空飘飞而下,如丝如缕,给苍茫大地蒙上了一层阴影,树木和村庄都沐浴在朦胧的雨幕下,铺着石子的土路上偶尔走过两三行人,行色匆匆,偶尔还能看见挑着货物的商贩。

老人干枯的手掌蒙着孩子的脸,深深低着头,尚未知世的幼童透过指缝偷偷地瞧着,只见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

金黄的雍字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漆黑的铠甲泛着冷冽的寒光,胸前的“令”字银钩铁画,是军中的传令兵。

铁蹄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混在雨水里成为了四溅的泥点,看着像极了军士身上未干的血迹,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

“不知何地又起战祸了。”

老者搂着怀中的孙儿等这队人马过去,这才敢暗暗叹口气,摇摇头,继续赶路。

前朝国号魏,本是草原异族入侵中原,残酷的统治下百姓民不聊生,皇帝只顾美色享乐,朝廷于上官员贪渎成风,于下数加赋税,又适逢天灾人祸,不过百年便分崩离析。

大魏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经过二十多年的乱世,天下初定。

前朝残余势力虽时有起复,但大势已成。新朝盛世初显,前朝残余宗室更是被逼到了塞外苦寒之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草原,重新走上了祖先的来路。

新朝开国皇帝出身没落士族,南征北战十多年终于平定了天下。

他登基后便定国号为雍,年号武德,是为武德帝。

看年号便能看出来当今天子绝非软弱之辈,且作为开国之君自然想着开疆扩土。

武德帝登基三年后就令朝中各部筹备军需,下旨大军出征北伐,为的就是荡平前朝存留势力和边疆异族。

武德三年深秋,武德帝命魏国公胡元值为帅,靖武侯姜静行为辅国将军率大军出塞,逼近幽州。

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

魏国公途中病重,姜静行受命代替胡元值统率军队,奉诏会合护国将军徐远进攻上党。武德四年,姜静行被授为镇国大将军,与徐远分道北征,率领十万人作为主力军队剿灭敌军。

大雍的都城名为太安,是新朝建立后武德帝换的名字,为天下太平安宁之意,但百姓还是习惯称呼它为上京。

长安街是上京城中央大道,紧邻内城,离皇城最近,也最为繁华,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多为权贵富庶人家,每日夜间也是巡逻不断。

今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长安街上三人三骑风驰电掣般朝远处飞奔而去,为首者神情激扬,口中高喊着“上党大捷。”

只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埃,很快消失在了百姓的欢呼声中。

太极殿小朝会。

隐约可见穹顶之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琉璃瓦片,在日影下闪烁着耀目的光泽,显得流光溢彩,一片金碧辉煌。

武德帝头戴玉冠,身着绛纱袍,上面的行龙活灵活现。

他端坐在宫殿上首,颔首注视着台下的文武百官,虽然已四十有二,但因保养得宜,面上丝毫不显老态,反倒精神勃发,目光凌厉,面容俊美,仿佛一头睥睨天下的雄狮。

下首最前边放着一把松红林木鹤椅,上面坐着的便是中书左丞,同样也是朝中炽手可热的三皇子,端王的外公李伯同。

大殿上文武百官稳稳地站着,唯独他,皇帝感念李相年迈,特许他上朝可以坐着,可见其在朝堂中的地位之高。

李伯同身穿一品文官所用的紫袍玉带,虽面容苍老,但气质儒雅,周身透着雍容之态,更因为历经风雨所以神色格外从容淡定,仿佛耳畔听着的只是寻常文书罢了。

但官员宣读捷报的声音中确是难掩激动。

“......靖武侯姜静行,探见贼首,与战,大破敌军。俘斩千余人,俘获前魏后妃、将相官属数十人,玉玺金宝十三件,玉制不等。乘胜逐北,亲率精骑兵追至马良而返。途击上党,擒获北魏将领江德清等人,降服二万七千人。天威远播,将靖烟尘,驰驿告捷......”

武德帝听完奏报,停下手中拨动着的玉珠,不顾帝皇威仪连道了三声好字,诸位大臣也都是人精,像是提前演练过似的齐齐下跪祝贺。

等大臣们起身后,他语气中肯地说道:“此次大捷,靖武侯当居首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