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因州的清晨从未这样清朗过。
很多人都起了个大早,三三两两赶着涌上山坡去眺望日出。这就让镇子里的人气空了许多,当沃森和米歇拉走上大街时,只有角落里会偶尔走出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
“怎么了?”
回到汽车旅馆的房间里,见到米歇拉那副时不时瞟过来一眼、但却欲言又止的模样,沃森不禁感到有点好笑:“有事情你就直接说。”
女孩直接搬起一个凳子坐了过来。
“我想看看你的手。”
沃森有些莫名其妙的伸出左手,愣了一阵子以后顿时明白过来,举起的手臂皮肉一阵蠕动便分裂成了几根触手。女孩缓缓地探出手指,见沃森没有露出什么吓人的神情,这才放心地摸了上去。
这些触枝缠绕就像章鱼那样兼具软弹和韧性,如果忽略掉它们通体暗红的色调,那么至少没有那么容易让人觉得不适应。而对于米歇拉这位曾经的优秀医学生来说,自己在学院里见过的病变人体组织绝对比这些触手要恶心。
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女孩心里不得不承认,面前沃森的这张俊美脸蛋抵去了她绝大部分恶感。
“感觉怎么样?”
沃森确实是有些好奇,除了霍华德、史蒂夫和卡特几个老伙计以外,没人能在见过他的触手以后还不被杀死的,米歇拉是头一个。
“还好。”女孩捏了捏指间缠绕的触枝:“我这样子你会痛吗?”
沃森没有回话,只是将右手变成触枝卷起身旁的一块饼干。在米歇拉的注视之中,几根触枝蠕动着身体,竟然把那块饼干给溶化并吸收了!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两秒钟之内。
女孩呆住了。
直到沃森把触枝从她手里缩回去,米歇拉才终于回过了神:“刚才,那是……那是什么?”
“嗯……口水?不过它是可以控制的。”
沃森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睛,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建议你下次拿刀捅我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可不要沾上太多我的血液。”
听到这句话,女孩顿时又低下了头:“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沃森转过身来,正对着米歇拉的方向:“普通人遭遇这样的事情或许早就已经疯掉了,你只是在心里压抑得太久而已。”
米歇拉又陷入了沉默。
“嘿。”
沃森凑到女孩的面前,迫使对方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脸上来:“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算作朋友吗?”
米歇拉点点头。
“比朋友关系更好一些?”
犹豫了一下,米歇拉垂着眼帘再次点点头。
“我昨天去了一趟寂静岭,杀光了那里的,嗯,算是人吧。”沃森看着女孩的眼睛:“你不会再被它拖进噩梦里了。所以你看,有时候你只是需要朋友来帮你一个忙。”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至少对于正常人而言,朋友太过热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心底的敏感秘密时,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隐私空间受到了侵犯。但是沃森心里很清楚,对于米歇拉这类因为创伤而变得心防重重的人,有时候还真就要主动一点。
虽然这么做也有可能让事情变糟就是了。
但他觉得女孩不会这么做。
米歇拉的表情很惊愕。
她倒是没有怀疑沃森的话,女孩只是没想到自己昨天睡了一觉,对方居然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么一件事情。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微微波荡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爬上了眼眶,但又迅速被压抑下去。
略显狰狞的嘴角张了张,一句简单的“谢谢”被女孩说出来。
但她有句话留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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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纽约,一名西装特工走进了办公室。
“局长,您要的东西。”
“谢谢你,波弗。”
卡特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杯,朝年轻的特工小伙点点头。对方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表情有些局促地呆在原地。
“怎么了?”
见到波弗似乎有话要说,老太太便主动发问。如今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局长那副不苟言笑的威严模样,反而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慈祥老人。
“那个,我代表外面的各位同事们,祝您退休生活愉快。”波弗特工有些紧张,干巴巴的念完这句话便鞠了一躬,半逃跑似的推门出去。
“年轻人......”
享受地抿了一口茶水,卡特拿起摆在桌面上的那份报纸。浅灰色的纸面上密密麻麻全是英文,其中有一条标题被特别用笔划了出来:
“缅因州数十年浓雾奇异消失!”
沃森这回又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