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很快又被提到了刑讯室。
“哗啦,哗啦。”一桶水泼洒在地砖上面,溅起暗红色的液体。
就在周扬的眼皮子底下,奄奄一息的囚犯被日特拖了出去,一路上两道血痕拖得老长,直至出了刑讯室门口拐角处,才随着几人的消失而看不到。
柴靖拨弄着已经烧红的三角铬铁,面对着那蹿出的红火苗,似乎看得出神,没有半点要审案的意思。
“...说吧,胶卷底片藏哪里了?”倒是顾清风先开口。
被绑在刑架上的周扬,原本低着头,这会儿仰看着面前的人,镜片的眸子似利刃般,直透人心:“......果然,当了汉奸,气质都不一样。”
“交出底片,一切好商量。”顾清风面不改色......
背对着两人的柴靖依旧漫不经心翻拨着炭火,一言不发,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声。
而周扬却又嘲笑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去死!”周扬一字一顿,面带微笑,镜片后的眼眸在昏暗灯光下,熠熠生辉。
顾清风伸手摘下他的金丝眼镜,往地上一扔,一脚就踏碎了镜片,镜片反光又折射到周扬的脸庞上。
没了金丝眼镜的周扬,眼睛看起来失神了不少。
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可四周还是雾蒙蒙的一片:“既然你不想死,那就杀了我......”
“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顾清风弯腰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往周扬面前刺去。
“唰唰”几下,预料中的疼痛没来,镣铐绳索却一下子掉落到地上,七零八落的......
居然是割断了绳索!
观察室里的吉野有点不淡定了:“顾桑这是唱得哪出戏!刑都没动,就放了?”
“吉野君,中国有句俗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土肥原贤二双手抱胸,一派淡定。
吉野一下子又兴奋道:“还是将军英明,吩咐吉野盯着柴课长。他很可能金屋藏娇。”
这哪跟哪?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住址。”田中隆吉被他那清澈的愚蠢给气着了,但还是压着脾气开口问道。
这连在外面养个女人的私事也要管?
吉野正犹豫着。
“住址!”田中隆吉急了,再次催促,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就在虹桥机场附近公寓...”
“吉野,你带几个人去公寓,将人带回来。”土肥原贤二盯着吉野,缓缓命令道。
声音虽低,可吉野却感到一阵迫人的压力袭来:“...一个女子...”
“...你不想立功了?”田中隆吉要不是看在他是首相的外甥,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想,当然想。”吉野来中国本就是镀金,也好让自己的履历好看些。
如果只是抓个弱女子回来,就可以立功,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吉野透过单反玻璃,看了一眼柴靖,心里默念着:柴课长,对不起了...
可吉野赶到公寓房时,看到的却是一个小女孩。
他一下子傻眼了:咳,这不是弱女子,这是比弱女子还弱好不好?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