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通报一下,就说顾军门的朋友赵婉如有要事求见郑署长。”赵婉如掏出几块银元塞到看门士兵手里。
那士兵收了银元,掂了掂:“你等着!”
这才慢慢悠悠进去报告。
不一会儿,郑署长匆匆出来了。
“原来是婉如小姐,你们都瞎眼了吗?前段时间婉如小姐都在这里给顾军门翻译过文件,这才几天,你们就要卡着人家,还要搞什么通报了才能进去?”他说着就把手伸到那士兵面前:“拿来!”
那士兵吓得赶紧将银元还给赵婉如。
“这怎么行呢?他们守着大门也挺辛苦的。”赵婉如推拒,径直进了兵工署......
郑署长办公室内。
“冒昧前来,还望郑署长多多海涵。”赵婉如接过郑署长递来的茶杯。
“赵小姐,您又不是外人,子桓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郑署长还是一贯的圆滑世故,当然其中有顾清风帮过他的原因在内。
“囡囡不见了,那可是子桓的命根子。”赵婉如轻啜了一口茶,她知道情况越危急,越是要镇定自若。
“什么?那你通知子桓没有?”郑署长对囡囡也有所耳闻,心下也是大急。
“他去城外的驻军部队了。”赵婉如见他语气也有关切之情:“我问过朱妈,据她的描述,很有可能是柴靖将她带走了。”
郑署长略一皱眉:"那柴靖我前些天听警察局的局长提起过一嘴,说他很有可能已经投靠日本人了。”
“你说他此时不逃走,还抓走了囡囡,是不是想威胁子桓?”赵婉如循循善诱道。
“子桓都去了部队,有什么好威胁的。要说现在上海的局势,我们兵工署才是重中之重。”郑署长到底老辣,看问题一针见血。
一提及至此,郑署长突然意识到不妙。
兵工署平日里也没什么好守的,因而这里三分之二的兵力都调去守城了。
如果柴靖想炸掉兵工署,给小日本献上份大礼,那也是有可能的。
“郑署长,您是想到了什么吗?”赵婉如知道像他这样圆滑狡诈的老油条,那是一点即透。
“赵小姐,郑某今日还有急事,放心,我等下也会派人去警局找下王局长,要他帮忙找人,我的面子他还是要卖几分的。”王局长和郑署长一样,平日里被党务调查处的那帮人坑得不轻,偶尔在一起吃个饭发个牢骚,因而也走得近些。
果然,赵婉如刚走,郑署长就召集兵工署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兄弟们,现在前线吃紧,我们库里这些枪械正是到了它们发光发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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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视了刚刚集合在一起的众人:"全体都有,目标,枪械库,除留下少量的枪械,其他的枪械今日凌晨必须全部安全送到城外的驻守部队。"
“这没有调令,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有人提出质疑。
“都什么时候了,小日本如果攻进上海城区,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他麻的灰飞烟灭!”郑署长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出了事全算我的!大家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就赶紧行动!”
如果上海城破,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豁出去跟小日本拼个鱼死网破来得痛快。
下令完毕,郑署长仿佛又找到了往日在部队里的那种意气风发。
赵婉如随后赶到圣约翰医院。
病房里,赵婉如向钱秘书报告了今日她的具体行动。
“当务之急,你得快点找到囡囡,以免顾清风的后顾之忧。”钱秘书知道这很难,可畏难又能如何?
难道指望敌人会轻易放过囡囡?放过这个威胁顾清风的机会?
“这样,你去医院后门,告诉李副官,让他带着人去找囡囡,毕竟他是顾清风身边的得力副官,国民党各方势力总归要看他是顾清风身边的红人,也得给他几分面子。”钱秘书沉声道。
“可您这里怎么办?”赵婉如心知外面特务都还在虎视眈眈盯着这里,一旦医院后门没人把守,钱秘书就很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婉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日已然是一月十四号,只差四天,不,也许明日,后日也说不定,小日本就进攻上海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钱秘书看着她,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