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洗冤谈何容易?你现在虽然是六品官,可人家却是皇亲国戚,天壤之别,如何能够做到?!”崔盈盈绝望地落泪。
“盈盈,你放心,我毕竟还年轻,未来之事尚未可知!若有朝一日我能成势,必定为岳父讨回这个公道!”
刘璠接到内廷旨意命他进宫觐见之时还是颇为意外的,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出卖向栉之事他是做了,但不等于他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是他干的!可最近这两日,街面上开始有流言传出,直指他就是出卖老友之人!
刘璠因此而坐立不安,唯恐自己的举动在皇帝陛下那里卖了好,却又因此而得罪了昔日同僚,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他满心焦虑如何平息舆论之时,内侍上门,二话不说将他带进了宫。
御书房内,刘璠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两年了,他已经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进宫了。如今的御书房内布置大不一样,一幅巨大的舆图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位置;多宝阁上的奇珍异宝都不见了,换成了一个个挂锁的木盒子;阳光透过瓘玉窗户照射进来,格外明亮通透。
“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年轻的君主将手中的木盒放回架子上,转身问道。
“臣恭聆圣训!”刘璠低着头恭恭敬敬答道。
“最近外头都在传是你向朕告的密,这事儿你知道吗?”
刘璠心中一紧,忙道:“臣有所耳闻。”
“嗯,朕传出去的!”
“呃......啊?”刘璠一愣,不由得抬了抬头,见正宪帝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去。
“朕知道你怎么想的,用别人的人头向朕示好,换你孙子的前程!你怕朕对他有成见,看不上他,对吗?刘璠,你这样想就是小看了朕,也高看了你自己!朕若真对刘文敏有成见,就不会亲自点他为榜眼!同时,朕也不会因为你的那点功劳就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你那点告密之功还远远不够格!
刘璠,朕承认你用心了,但是,你的这份心思用错了地方!你算计朕一次,朕便也算计你一次!如何?”
正宪帝略带戏谑的语气在刘璠听来却无异于惊天炸雷,他慌忙跪倒俯首谢罪:“臣冒犯圣上,甘愿领罚。”
“算啦,就当扯平了!”祁翀笑道,“起来吧!朕不会将你的功劳记在刘文敏头上,但却可以给你一个差事!”
刘璠有些错愕地从正宪帝手中接过了一本册子。
“拿回去看看,看明白了写个折子递上来——不必通过通政司或者内阁,直接到北宫门交给军情司即可。退下吧!”
刘璠手捧册子倒退着出来,正要转身出宫,却见一人迎面而来。
“韩都知!”
“刘公!”韩炎微微欠身道,“您这是领了差事?”
刘璠一指手中的册子笑道:“刚接了此物,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见左右无人,又悄声道,“韩都知久在御前,想必知晓内情,还劳烦相告一二,必有重谢!”
“您客气了!就是份差事而已,是好差事,可也是苦差事!办不好身败名裂,可若办好了,入阁拜相便如探囊取物。”
此话若在别人听来必然是心胆俱寒,可刘璠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亮光。
“请韩都知指点迷津!”
“刘公说笑了,奴婢不过是个内侍,哪懂什么朝政呢?不过——手底下倒是有个人,或许能襄助刘公一二。”
“那此人在何处?”刘璠急切地问道。
“今晚让他去登门拜访刘公便是了。”
“多谢韩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