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员、将官都已经调配的差不多了,只等歧王兄到任。不过他前几日似乎不在京中,也不知在忙什么。”
“去了一趟江南,昨日刚回来,剩下的事交给他就行了......”
三人又谈了些事情,直到奉忠的身影再次出现。
“陛下,跪谏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御史台,还有在京其他各部、司的官员,已经有近百人之多了!二位阁老和歧郡王已经赶过去了。”
“行了,火候差不多了!二位王叔,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祁翀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尚德门外空阔的场地上,虽然跪了近百人但也并不显得拥挤。御前侍卫早得了吩咐,对这些人不予理会,既不驱赶也不责骂,爱跪便跪,只要不闹事便好。
陈怀礼、陆怀素两位早到了,双双苦口婆心地劝着跪谏的诸位同僚,奈何无一人理会他们。柳敬诚只是远远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复杂难解的眼神耐人寻味。众人只当他要避嫌,更加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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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诏,令诸公龙德殿前见驾!”随着通传内侍一声高喊,众人心中为之一振!
龙德殿前,御前侍卫分两列排开,个个手持刑杖,气势汹汹。为首的光头副统领面白无须,光头未着官帽,一张冷脸面无表情,看着总觉得有些缺乏生气,只有那双眼睛里透出的阵阵寒意才能令人感受到这是个活人。
众人对这位古怪的元副统领私底下不是没有过议论,光凭他不着官帽这一点御史台便曾参过他御前失仪,而正宪帝只是呵呵一笑,便留中不发了,可谓纵容至极,如此一来便愈发显得他莫测高深了。
众人来到殿前重又跪下,不多时正宪帝的身影便出现在丹墀之上。内侍抬来椅子请正宪帝落座,两位亲王分列两侧。
祁翀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面带微笑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开口道:“许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许衍膝行两步上前叩首道:“启奏陛下,御史台前后有七位御史上表弹劾项国公柳明诚,论其过恶,乞正典刑,陛下全部留中不下,既不施行,又无黜责。臣以为,朝廷所以待台官者,不过二事,言当则行,不当则黜。其所上封事,除事干几密,人主所当独闻,须至留中外,并须降出行遣。若当而不行,不当而不黜,则上下苟且,廉耻道废。今臣等所陈一切留中不出,使台官忠邪无由明辨,人人惶惑,不测圣意所在,此实有损国体。臣忝为台官之首,职司所在,冒昧陈闻,惟陛下裁幸!”
“嗯,倒是一番忠言!”正宪帝点点头赞许道,“不过,有一件事朕有些看不懂,还望许中丞替朕解惑!你刚才说御史台前后有七位御史上表弹劾项国公,这其实是不对的,朕这里一共有八封弹劾奏章!御史台第一封弹劾奏折来自巡察御史席安,他所在之地靠近江南,是最先知道江南之事的,首先上奏倒也正常。可是——席安的奏折是三月十七直接交到通政司的,没有经过御史台,而后便经杜相之手送到了宫里。除了有限的几个经手人之外,无人知道此事,那么御史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许中丞所说的那七封奏折分别是三月十九至二十三日上的,其中十九日一封,二十日两封,二十一日一封,二十三日三封!那么朕想知道,十九日上奏折的那位御史,他又是怎么知道江南之事的呢——别说是江南士子带来的消息啊,朕查过了,最早抵达京城的江南士子也是在二十日以后了,所以——徐邦昌,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这件事?!”
跪在第二排的徐邦昌猛听得自己被点了名字,双肩猛地一颤,心脏开始猛跳,却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正宪帝的笑容逐渐收敛。
“徐御史,还不快回陛下问话!”许衍听出了正宪帝的不悦,忙回头低斥道。
“臣......臣道听途说而来!”徐邦昌硬着头皮答道。
“道听途说?是啊,这倒是个好借口!御史可以风闻奏事,此乃特授之权,道听途说亦不为过——不过,”正宪帝话锋一转道,“朕刚才也说了,此事京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知道的人也得了朕的嘱咐,不许外传;而江南的消息彼时还没有通过南来之客的口扩散至京中,那么,徐卿又是从何途径听说的呢?说的再详细些,是在何时何地与何人在一起作何事时听何人所说的?这才过了不到十日而已,不至于忘光了吧?”
“回......回陛下,臣......记性不好,确实记不大清了。”
“是记不清了还是有意窥探通政司、不敢承认啊?”
正宪帝冷冷的一问将徐邦昌吓了个肝胆俱裂,也令其他人心脏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