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急,去趟少室山?”
“去少室山干嘛?”
“找老虎!”
却说东丘山神庙那边打的正酣之际,祁翀却以一副为人师表的姿态出现在了宗学的开学典礼上。
宗学学生人数并不多,毕竟只有家里有爵位的才有入学资格,这就限制了学生的来源。
也正因为人数不多,因此只按照年龄、性别分了三个班,十二岁以下一个班,不分性别,男女合班上课;十二岁以上则按性别分了两个班。
祁翀今日主持完开学典礼后,便来到男生班给弟弟们讲起了一门新开的课程。这个班的学生主要有楚王府的祁翟、祁翕、祁翻,鲁王的两个大儿子祁翱、祁翷,柳敬诚的幼子柳悝,柳明诚的嫡次子柳恪,定北侯次子种廷岸以及新封的忠勇伯李庆祖的弟弟李庆祥、长兴伯宁绩之孙宁晔、寿宁侯次子姜喆等。
“《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强调的就是对万事万物的认知。如今的士子,只一门心思读圣贤书,却唯独对于‘格物’之学嗤之以鼻,此乃大谬也!
小主,
士子们读书为了科举应试,有所偏颇尚可理解,尔等出身贵胄,不以仕途为第一要务,读书的目的便不该与士子们一样。八股文章可以不做,但格物之学不可不知。今日,我要讲的便是格物学中的‘理化’之学。
‘理化学’者,物理、化学二科之总称也。先说什么是物理,简单地说,就是藉着观察或实验,以研究物体诸性质及有关自然现象的规则、运动、声、热、光等现象的学问。
举个例子——”
祁翀边说边抄起了手里的扇子问道:“我若将这扇子抛向空中,它最终会落在何处?”
“回陛下,是地上!”说话的是柳悝。
“嗯,说得对。不过,以后上课的时候不要叫‘陛下’,叫先生,就跟其他先生一样,明白吗?”
“明白了,先生。”众人齐答。
“这扇子的确会落在地上,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将它向上抛去,它却不会一直向上,也不会向左向右向前向后向其他任何一个方向,而只是向下?”祁翀望着众学生,露出了循循善诱的目光。
果然,少年们一脸的迷茫,显然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再比如,”祁翀拿过桌上注了一半水的笔洗,然后将一支毛笔斜放进去,继续道,“这支笔是直的,可一旦放入水中,再看,却是弯曲的,这又是为何?”
祁翀边说边示意内侍将笔洗端给众少年看,果然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纷纷发出惊讶之声又兼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再比如,”祁翀又举起桌子上的放大镜道,“此物用于读书,可使字迹放大,但如果放远了看,则不但镜中之物会变小,还会呈现倒反之态,这又是为何?”
祁翀说完,依然让内侍将放大镜拿给少年们一一验看,这下此起彼伏的喧闹之声就再也压不住了,大伙儿兴奋地叫嚷着、讨论着,浑然忘了此时是在课堂上,也忘了这正在说话的是皇帝陛下。直到内侍一声“肃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祁翀丝毫不介意少年们的失礼之举,反而有些欣慰,因为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不先引起这些人的兴趣,怎么能将这门新的课程开下去呢?
“以上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包含在物理学的范畴之内,就是物理学想要研究的问题。这门课程很深奥,但也很有趣,我所知其实也很肤浅,但足以引诸位入门,入门之后,如果谁还有兴趣继续研究,皇家内帑可以资助相应费用。如能有所成就,一样可凭此立功封爵!”
祁翀说得口干,抿了口茶继续道:“刚才说的是物理学,至于化学嘛,也不必我说,这样吧,祁翕,你来说说!”
“是,先生!”祁翕得意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化学者,变化之学也!比如说木炭、硝石、硫磺混在一起就能做成火药;再比如说铁是软的,可加一些碳进去,炼出来的钢就是硬的;再比如白青与铁相炼便能得铜......”
祁翕滔滔不绝地说着,祁翀也不打断他,就只是微笑地听着。好半天之后,祁翕才总算是说完了,坐了下来。
“祁翕说得很好,这化学学好了也一样是能立功的,上次他做的那个镁条就很好。哦,对了,介绍一下这位玄黄子道长,”祁翀说着便指了指站在一侧的一位中年道士道,“他是祁翕的朋友,也是化学课的助教,以后他会教你们一些炼制之术。你们不要小看他,他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化学,但在炼制术上极有天赋,希望你们今后能教学相长,共同进步!”
众学生起身对玄黄子行了个礼,玄黄子还礼之后便先退了出去。
祁翀则打开了手上的书本,朗声道:“今日,咱们就从头开始系统学习这两门学科的基础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