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必为臣开脱呢......”柳明诚不能理解祁翀的法治观念,只以为祁翀是在想方设法为他脱罪。
祁翀摆摆手道:“倒也不是有意开脱,的确是存疑,不宜论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吧!流三千里,如何?”
“三......三千里?”柳明诚愣了,“陛下,我大渊律法中流刑最高不过两千里,毕竟从京城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没有三千里那么远啊?”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祁翀走到御座旁边挂着的舆图前伸手比划了一番,“喏,这里,正好三千里!”
柳明诚望着标记着“南越”的那块地方越发糊涂了,刚欲开口,随即恍然大悟:“陛下是要臣征伐南越?”
“不仅是征伐,征伐之后还要留在那里将那里治理好!如何?”
柳明诚刚刚略微放松的心情顿时又揪了起来。南越烟瘴之地,水土尤恶,毒蛇、毒虫更是威胁生命,自古以来都是中原人眼中的畏途。
果真是个流放的好去处啊!柳明诚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可事到如今哪还有他推托的余地?
“臣领旨谢恩!”
“登基大典之后便去吧,这两日多陪陪姑祖母和弟弟妹妹们。”祁翀说完,便挥手让柳明诚退下了。
望着柳明诚离去的背影,祁翀心里也是百般不舍。
义父,这是让你远离未来几年政治风暴的唯一办法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次日,结束了小祥祭礼之后,柳明诚没有回大长公主府,而是回到了岐国公府。
少年时代,这里是他另外一个家,他常常往返于两府之间,分别接受父亲的教导、母亲的关爱。
父亲去世之后,大哥袭了爵,这里便不再是他的家,除了祭祀之时,他便很少来了。
“你今日怎么回来了?”见到弟弟,柳敬诚有些纳闷。
“我想去祠堂给祖宗上炷香。”
“哦,那我陪你去。”
兄弟二人并肩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上完香之后,还是柳明诚先开了口。
“兄长,登基大典之后我就又要离开京城了。”
“去哪儿?”
“江南。”
“哦,南边的战事还要多久?半年?一年?昨日听楚王殿下说,似乎战事很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平定吴地。”
“只怕——不止一年半载。”
“怎么?你认为战事会不顺利?”
“那倒不是,攻下吴地之后,陛下命我继续向南,征伐南越。”
“南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柳敬诚眉头大皱。
“兄长,我——我万一要是回不来......”柳明诚一脸忧虑地望着柳敬诚道。
“瞎说什么?不至于!”柳敬诚心中一惊,忙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