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知殿下是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位少年将军,天降英才啊!”祁榛也笑道。
“榆东路邹汉勋的儿子,”祁翀又一指身后侍立的韩炎道,“老韩徒弟!”
“原来是韩都知高足,怪不得能力如此非凡。此子日后怕是公侯卿相的命,提前恭贺韩都知了!”
“寿王殿下谬赞了。”韩炎忙躬身道,“也不全是他的功劳,主要是南都城破,曹元方、沈璞等人从陆上南撤时,仓促之间没来得及通知水师,以致水师被截断了陆上补给之路,出海口再被邹浩一封,他想不投降都难了。说到底还是项国公和庆王指挥的好。”韩炎在祁翀身后已经看到了奏报上的内容,不失时机地捧了捧柳明诚和祁槐,果然祁榛脸上笑容更盛了。
祁翀自然明白韩炎的用意,他怕邹浩风头过盛,遭人嫉恨。毕竟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拳拳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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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翀便顺着他的意思适时地转换了话题:“项国公和庆王叔的意思是,东吴三十六州如今自己乱作一团,这个时候,我们是否暂缓用兵,让他们内耗去?”
祁榛点点头:“臣是赞成这个意见的,我们现在逼得急了,他们为了自保,就有可能摒弃前嫌,一致对外;而如果我们不急于进军,给他们缓冲余地,则三个小朝廷必然会为了争‘正朔’而自相残杀,届时,他们实力削弱,我们步步蚕食,如此方为上策。杜相意下如何?”
“臣也是赞同暂缓用兵的,毕竟——陛下大渐,此时用兵,恐为不祥。”杜延年现在才不在乎能不能打得下东吴呢,确保祁翀顺利登基才是当务之急!
见二人意见一致,祁翀也不再坚持,点头道:“既如此,便将楚王和项国公召回吧,留下庆王坐镇南都即可。”
“那臣这就让人去传令。”祁榛说完便起身要走,却被祁翀叫住了。
“八叔先别急着走,正好有件事要找二位议一议。”
祁榛忙又坐了回去:“殿下有何事吩咐?”
“我想改革官制!”
“改官制?”杜延年顿时瞪大了眼睛,官制改革历来都是大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他作为宰相,自然敏感至极。
“嗯!自回京以来,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官制问题。初时只觉得朝廷冗员颇多,靡费巨大,后来又觉得各部、寺之间职能交叉重复者也不在少数,看似是每件事都有人在管,实际上却是权责不清,以致推诿塞责之事屡有发生。比如,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之责与礼部多有相似或重叠,太仆寺则与兵部驾部之责有所重合,三司使的差事本就是从户部分出去的,太尉府与枢密院也有牵扯不清的时候,而太府寺则经常干着内侍省的差事,如此不一而足。总之,就是一个‘乱’字!所以,我打算重新梳理一下各部职责,各衙门该合并合并、该撤销撤销,如有必要,也可以设立新的衙门。”
“那殿下的意见是?”
“孤先给个大致意见,二位可以先听听: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全部撤销,其职责并入礼部,礼部下面可以根据需要增设两个司,各司职责均可以重新厘定;太仆寺撤销,其职责并入兵部;太尉府撤销,其职责并入枢密院;太府寺撤销,其职责全部废除;三司使撤销,其职责仍归户部。
另外,于六部之外再增设两部,一个是学部,将学校贡举之法从礼部中拿出来,今后举国之教育、科举均由学部管辖;另一个是邮部,将官道、驿站等职能分别从工部、兵部中摘出来,由邮部负责。然后,将矿山管理之权从户部中抽出,交给工部;再于六部之外设立将作总局,就以现在的东宫将作局作为班底,总管朝廷工程事宜,这部分事情今后就不麻烦工部了。
孤之前在望州时设立的‘平原商号’今后归内侍省管,其盈利作为内帑上交宫中内府。宫中一应费用均由内帑自担,不必自国库中出;各州县不必再上‘土贡’,宫中也不再纳贡。
翰林院也要改。设置翰林院的初衷本是培养宰辅之才,但实际看来,效果不佳,像杜相这样的终究是凤毛麟角,更多的是一群只知道掉书袋子、毫无实务能力的老翰林。既如此,翰林院不设也罢。再者,孤之前也说了,今后宰辅必须具备地方任职经历,翰林经历反而不重要了。”祁翀说到这里,端起茶杯润了润说得干燥的喉咙,又看了看杜延年。
杜延年知道祁翀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苦笑道:“殿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要将臣这把老骨头榨干呀!”
你一句话说的容易,我得干多少活儿啊!
祁翀笑道:“杜相梅开二度,正是锦绣年华,哪里就老了?也不知道夫人腹中是男是女啊?”
“哟,杜夫人这是有了?”祁榛也笑道,“恭喜杜相啊!”
杜延年得意地笑了笑,向祁榛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