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抚州治下临近愗州的两个县都传来了渊军已抵达抚州州界的消息,抚州刺史惊惧之下干脆直接逃回了南都城。毕竟,丢了城池不过是丢官罢职的罪过,总比丢了性命强。更何况,如果甩锅得当,说不定连官都不会丢呢!
等到他逃回建州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朝廷已经派了两路大军应对渊军,可惜动作太慢,此时都还没出建州呢!而他带回来的消息更是直接让本应驰援抚州的大军停下了脚步。
“鲍都督,大军为何要驻军此地?难道不是要火速驰援抚州吗?”头戴孝帽的孙烈次子孙彦辉焦急地问道。此次出兵,他与弟弟孙彦晃将父亲的旧部及家将、庄丁等组织了三千人,人人戴孝,号称“哀兵”。他们主动要求去抚州与董肇决一死战、为父报仇,此时大军却突然停在了建州西北一个叫安集的地方,他们如何能够不急?
“你懂什么?情况有变,董肇大军此刻已经攻入了抚州,我们匆匆赶过去,弄不好就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不如就在安集这里以逸待劳,方为上策!”左军都督鲍希闵傲慢地答道。
“可是如果不将董肇阻拦在抚州,坐等他拿下抚州全境,那他不就有更多的土地和兵源了吗?届时,岂不是更难对付?”孙彦晃虽然此前没带过兵,但毕竟出身将门,耳濡目染,总会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仗着年轻气盛,说话也毫不客气,“鲍希闵,你分明就是怯敌畏战!什么以逸待劳,都是借口!”
“放肆!”鲍希闵大怒,“孙彦晃,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直呼本都督的大名?还以为自己是上将军府的衙内啊?你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参军,若非本都督宽厚,你连进本都督帅帐的资格都没有!来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军棍,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
孙彦辉大惊,忙跪地求情:“鲍都督恕罪!舍弟年轻不懂事,求您万勿与他一般见识!您开恩呐!”
孙彦辉声泪俱下,这边孙彦晃被亲兵按在地上,也终于知道怕了,忙不迭地连声求饶。
鲍希闵见孙家兄弟认怂,心里舒坦了些,而且他也不想让人家说他趁孙烈新丧,便欺负孤儿,于是挥挥手算是作罢了。
孙家兄弟千恩万谢出了帅帐,心情俱都无比低落。
“二哥,我算是看出来了,除了咱们兄弟,没人真的想为父亲报仇!”孙彦晃沮丧地道。
“唉!这下你总算是明白世道人心了吧?”孙彦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咱们该怎么办呀?难道真就在这里干耗着?”
“我写信问问岳父吧,至少让他老人家催催鲍希闵!”
“就怕鲍希闵连沈公的面子也不会给,他可是曹元方的人,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那你说怎么办?”
“二哥,他们不去,咱们自己去吧!不是说攻占宜城的小股人马只有一千多人吗?咱们有三千人,还怕打不下来?”孙彦晃怂恿道,“只要打下来宜城,咱们就是首功,而且还可以在宜城坐等董肇,与他决一死战,如何?”
“这......倒也可行,可是鲍都督会答应咱们出兵吗?”孙彦辉犹疑道。
“咱们只用本部人马,不动用他的大军,赢了功劳有他一份,输了于他无损,他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孙彦晃自信满满。
“嗯,言之有理!咱们再说服抚州刺史,让他将抚州两千府兵交给咱们,那么把握就更大了!”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分头去找鲍希闵和抚州刺史。
鲍希闵顾忌沈璞的面子,也不想跟这兄弟俩闹得太僵,何况他们那三千兵马差不多属于孙家“私兵”,本就不属于他管辖,他自然也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只是让孙彦辉签了军令状,声明若是战败则是自己的责任,与鲍希闵无关,之后便同意他们出兵宜城。
抚州刺史见有人愿意出面帮他夺回宜城,自然更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便让治下折冲校尉率军随之前往,至于他自己那是万万不会置身于危险之中的。
于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五千人的军队在两个从未带过兵且自视过高、盲目乐观的年轻公子哥儿的率领下踏上了征程,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两天后在宜城城下会面临什么样的惨烈战况,如果提前知道了,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话分两头,西路军因为先锋董肇的缘故,在愗州、抚州几乎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以摧枯拉朽之势逼近建州。与此同时,东路军夺取括州之战可是实打实的体现了两军战力的差距。
祁槐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括州船厂。括州船厂位于括州东面的宝仓县境内,于东吴朝廷而言也是重要所在,除了折冲府兵之外,还有五千水师常驻距离此处不远的王家港。因此,歼灭这支水师也是这场战役的重要目的。
战役的过程无须赘述,只知道祁翀收到的战报上写着“将士无不奋勇......大胜......济沧军大显神威”等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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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丁钜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手刃当年陷害他的仇人,并正式接管了括州船厂。
接下来的夺取括州州城的战役则更加令人血脉喷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