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自愿留在渊国,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难免替你有些不甘。我爹当年就断言你家五兄弟中最有出息的那个一定是你,如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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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炎对此反倒更加看得开,淡然道:“‘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何必介怀?”
阮中用若有所思道:“若如此,有件事或许应该告知你。”
“何事啊?”
“我今日白天不是在恭州守备府里吗?下午正做法事的时候,有个管事悄悄进来将守备叫了出去。我初时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做完法事领了赏,我准备去守备的书房谢赏的时候,在门口被一个人拦下了。这个人名字叫赵安,几年前我因为朝廷要收回禄田一事,曾经到锦城去活动过。那个时候我把能托的门路都托到了,其中有个朋友就带我见过这个赵安,说他是蜀王的护卫队长,能帮我在蜀王殿下面前说上话,就这么着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此事最后也没能办成,但这人我是认得了——我这人记性极好的,见过的人我都能记得住。好几年过去了,他或许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他。
可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守在守备的书房门口呢?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蜀王就在书房里边儿。
我一时好奇就竖起耳朵听了听。嘿嘿,阿炎,你知道咱们中天道有种内功心法,就是修炼听力的。这功法我是练的极好的,虽然还到不了顺风耳的地步,但一两丈之内,只要有人说话,哪怕压低了声音我也能听个大概。
果然我这一听就让我听出些不寻常的东西了。他们提到了渊国太子,还提到了在恭州城里设伏之事,还说要隐瞒消息,不让城阳关那边知道什么什么的。”
韩炎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竟有此事?他们说了具体如何设伏吗?”
阮中用摇了摇头:“我就听了两三句就被赵安赶走了。我也怕总在那儿惹人怀疑,关键这事儿也跟我没啥关系,便离开了。我若知道会遇见你而你又在渊国太子身边当差,那说什么也得多听一会儿,事情打听清楚了再来告诉你。”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向太子殿下禀明原委,表哥,你随我去见太子殿下吧!”
韩炎二话没说,将阮中用带到了祁翀面前。
听了韩炎的转述,祁翀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问道:“道长既然从守备府而来,当知恭州守备的情况吧?”
“哦,略知一二。恭州守备姓甘,叫甘仲郢,今年大概四十五六岁。家中老母尚在,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去年纳了房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这孩子如今刚过百天,贫道今日就是为他做的祈福消灾法事。”
祁翀向阮中用道了谢,让人带他下去好酒好肉招待着,又唤过韩炎、宁绩等人商量了一番。二人领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直至天色将明才回到了营地,只是韩炎的怀中多了一个小婴儿。
天光大亮,一行人继续向恭州而去。阮中用与韩炎虽不忍分离,但终究殊途,互道珍重后,就此别过。
按原定计划,祁翀一行应当由南向北穿过恭州然后继续北上,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有变,祁翀也就临时改变了行军计划,不走恭州城内,而是绕城而行。
探子早将这个消息报给了正在城中等候的田文昭。田文昭眉头大皱:“这小子又搞的什么鬼名堂?好好的近路不走,非要绕远,难道他发现咱们的埋伏了?”
“看着不像。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咱们的企图,就应该快速逃离恭州,可他们走的很慢,不像是着急的样子。”探子答道。
“殿下,他若不走城中,那我们在城中的埋伏岂不就白设了?”赵安问道。
“既然不能设伏,那就宁肯硬碰硬也要把这伙人吃下。点齐咱们的人,我亲自带人去追。你去告诉甘守备,让他带恭州兵马随后跟过来。告诉他一定要快,咱们这点人恐怕拖不了祁翀他们多久。”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