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东宫卫率一共才两千多人,还要留一部分守卫宫城,怕是人数太少,将左右御卫也带上一部分吧!”柳明诚无奈之下只好接受祁翀的安排,但又尽可能地为他的安全做好保障。
“那就让柳恽和常愈各带两营人随行吧!就这么说着了,诸公,赶紧都忙活起来吧!”
“臣等遵命!”
众臣走后,韩炎忙凑过来激动地问道:“殿下,咱们真的要回南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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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后日一早就出发!你去通知元真他们做好准备,另外,把咱们的火器、一窝蜂还有石油什么的都带上,你赶紧回趟王府去准备东西,再让张习他们多造几门火炮送去淮州,给义父他们助力!”
“是,奴婢这就去!”韩炎高兴地应了一声,乐颠颠地去办事了。
众臣离开文华殿后,柳明诚不住地埋怨杜延年:“你怎么就答应殿下了呢?万一南唐之行真的出了岔子,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就对殿下这么没有信心呢?殿下若是真命天子,就一定能遇难呈祥!”
“你这都是空话!”
“你说的又何尝不是废话呢?有那个闲工夫赶紧去准备你的出征吧,柳太尉!你要是真能打败董肇和孙烈,那殿下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杜延年白了柳明诚一眼,自顾自地走开了。
柳明诚气得一跺脚,转身往兵部而去。
七月的最后一天是极其忙碌的一天,即将出发的大军在准备之中,大街上到处都是抬着盔甲、弓矢、粮草四处搬运的士兵的身影,战马更是来来回回地在城里穿梭,传递着各种命令,各级官吏们更是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了,仔细核对着各种出库、接收的文书。
打仗的事虽然与大理寺和刑部无关,但他们也同样忙碌着。
大赦的榜文已经贴出来了,昨日定下来的大赦方案也要一一执行,该杀的杀,该杖决的杖决,该释放的释放。
刑场上,几个木墩子一字排开,裴宣卿等人被一一押上来验明正身后开刀问斩。随着百姓的阵阵喝彩声,一个个人头如菜瓜般滚落。
由于是谋逆大案的主犯,这些人死后是不允许家人收尸的,人头被置于笼中悬挂于城头示众一个月,与半个月前就已经挂上去的谢宣作伴,而尸体则置于阳光下曝晒三天后,拉到乱葬岗胡乱一丢了事。
随着人头的纷纷落地,这场大渊立国以来规模最大的谋反案件总算是告一段落,参与谋逆的几大世家虽然绝大部分人都逃脱了死罪,但皆被抄家、强制分家,从此再难翻身。
大理寺门外,一名刚打完板子的年轻人被衙役们扔了出来,门外等着的几位年轻人立即迎了上去。
“三郎,伤的如何了?”韦宙、赵溉一左一右扶起了王锷,关切地问道。
王锷忍痛站了起来,却一把推开了二人,冷冷道:“你们干嘛要为我赎刑?就是为了让我被人扒了裤子打板子吗?我宁愿一死也不愿受此大辱!”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救你一命你还不乐意了?”赵湘不满地道。
“就是,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凑赎刑的钱,我们哥儿几个费了多大劲儿?韦二郎把庄子都抵出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严景润也嘟囔道。
“我用不着你们的好心,我们今后也不再是朋友了。诸位都是军中新贵,王某却是反贼之子,与我交往,当心再玷污了你们!”
“你怎么这么说话!大伙儿都是打小玩到大的朋友,若真在乎那些,又何必救你?”赵溉道。
“朋友?哼!我几时把你们当朋友了?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你们伏牛山下遇袭,就是我泄露了你们的行踪,你们难道不该恨我吗?”
众人沉默了,伏牛山下遇袭之事他们私下里不是没有怀疑过王锷,但怀疑归怀疑,亲耳听他说出来则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片刻后,还是赵溉先开口道:“既然你决意与我等绝交,我们也不勉强,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作为兄弟我们不怪你,但今后还望你多加珍重、好自为之。”言罢,抽刀在手,手起刀落,衣襟的一角飘然落地。然后赵溉还刀入鞘,转头离去。
其余几人也纷纷效法,为这一段兄弟情画上了句号,地上只留下了几片残锦。
生命中总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客,该放手时便要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