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灭了王宗闵。郑慎矜呢?”
“陛下,臣举荐寿王叔前往。”祁翀道。
“老八?”承平帝皱了皱眉,刚欲说“有些不妥”,内侍宝昇急匆匆进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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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几十位官员跪在龙德殿外要联名弹劾秦王殿下,说是......”宝昇偷眼瞧了一下承平帝和祁翀,小心翼翼道,“说是秦王殿下倒行逆施、逼死了后渠先生,这才激起各路反叛,请陛下......呃......清君侧......”
“你说什么?后渠先生死了?”柳明诚大惊,立即问道。
“听他们说是前日在精舍自焚身亡了,他的学生刚刚给他收了尸。”
柳明诚手中笏板“砰”地掉落地上,神态恻然哀伤,祁翀也皱了皱眉。
众人也都知道柳明诚与崔与之感情深厚,望向他的目光不免充满了同情。
柳明诚此时也惊觉失态,忙跪地请罪:“臣乍闻恩师之故,一时举止失态,请陛下恕罪!”
承平帝对此倒是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罢了,你与他感情自是不同,别说你了,便是朕此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小时候虽然没少被那老头儿教训,可他倒也的确是一片好心。”
承平帝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匆匆进来,原来是殷天章。
“陛下,有一位名叫席安的士子带着近百名太学生和秀才、举人在宫外举着血书长跪,请求陛下处置秦王殿下!”
“也是因为崔与之的死?”
“正是。这个席安就是他的弟子,也是为他收敛尸身之人。”
“元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老爷子还上书举荐你为太子呢!你怎么倒把人逼死了?就算崔家有罪,也不必如此对他呀?”承平帝对自己这位先生虽说没有多深的感情,可人死了而且还是那样惨死的,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对祁翀便也有了些责怪之意。
祁翀苦笑道:“陛下,臣可真是冤枉啊!七夕那日臣是见过他一次不假,也的确就儒学之道谈了各自的看法,观点或有不同,但也只是学术之辩而已,怎么就至于以命相搏了?再说了,当时宁远郡公和奉祀君也在场,臣若真的做了什么过分之事,他们二位岂会坐视不理?”
承平帝将信将疑问道:“德甫,真是如此吗?”
柳明诚收敛心神,躬身道:“回陛下,确是如此,殿下对先生并无不敬之处。先生上书想必也应该是那日辩论之后的事吧?若殿下真的冒犯了先生,先生又岂会上书建言立储呢?外面那些人怕是被人蒙蔽了,人云亦云,又或者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机生事亦未可知。”
承平帝点了点头,柳明诚的这番说辞他是深以为然的。毕竟,一头是恩师,一头是义子,他没有理由偏袒于谁。
“既如此,此事就交给你和元举去处理吧!”
“陛下,臣请公开后渠先生之奏疏,以正天下视听!”柳明诚忙道。
“准了、准了!”承平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杜延年见他一脸疲态,忙道:“陛下,那跪谏的官员当如何处置?”
“统领百官乃宰执职责,这点小事你还要问朕吗?那还要你这个宰相做什么?”承平帝不耐烦地扫了杜延年一眼。
杜延年受了训斥,心中却是不怒反喜,连声称是。
“陛下,那寿王领兵之事……”祁翀也抓紧时间问道。
“也准了,行了,都退下吧,其余细节你们自己去商量!还有,让工部赶紧把殿角修了!”承平帝手扶额头,精神明显开始萎靡。
众臣见状忙告退而出。
龙德殿外,杜延年望着整齐跪着的一众官员,不禁发出了阵阵冷笑。林仲儒知道这些人今日注定没有好果子吃,有些于心不忍,便欲避开,却被杜延年一把拉住:“林中书,别急着走啊,好歹也留下来做个见证!”
林仲儒无奈只好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杜延年大略点算了一下殿前跪着的官员,大约四五十人,品级都在五品以上。
户部郎中,卢家的女婿吧?
太常寺少卿,座师好像是萧家老爷子吧?
盐运使,程家的同乡吧?
端华殿直学士,这个倒不知是跟谁家有关系了,藏的可够深的。
不过,没关系,这不都自个儿跳出来了吗?还省的我一个一个去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