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不义弟恩将仇报 将死人其言也善(1 / 2)

祁桦“结果”了半天也没说出后半句来,祁翀不耐烦了,抢答道:“结果被父皇发现了?”

祁桦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那日皇兄怎么就突然来了,我俩正......那个到一半,内侍一声‘陛下驾到’给我吓得人都麻了,我当时就要瘫软在床上了,还是晓荷跟她的贴身宫女将我硬塞进了衣柜。好在皇兄只是略坐了坐便走了,没有发现我,可我还是吓了个半死。那夜之后我便发现自己......不行了,只要一想那事儿便不由得心生恐惧,无论如何都不成了的......”说到最后一句,祁桦的声音几不可闻。

敢情是吓出毛病的!祁翀一阵大无语。

“那你又是何时动了弑君之念的?”

“就是那一日。皇兄走后,晓荷将我从衣柜中扶了出来,哭着对我说,陛下肯定已经知道了,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不便当场发作而已。她说陛下见到她以后居然没有因为她衣冠不整而多问一句,眼神也一直向床底、衣柜这些能藏人的地方瞟,言语间也多有欲言又止之态,这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来捉奸的!我当时就慌了神,只觉得必死无疑,最后还是晓荷劝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解决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而不用担惊受怕了。我当时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晓荷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下毒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晓荷,她还主动提出来要帮我去偷那个有机关的戒指。不过投毒的人选是我自己物色的,也是金院判推荐的,他跟白太医一向有隙,想趁机除了自己的老对头。”

“金院判也是你的人?”

“那之前本不是,不过此人贪财好色,很容易收买。”

“那也不对呀?刘贵仪是如何知道重华阁中有那枚戒指的?”祁翀质疑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祁桦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白太医一家是你杀的?”

“是,我让胡宪做的,一是为了灭口,二是为了取回戒指,只是没想到居然把白郾漏掉了,戒指也被他带走了。”

祁翀点了点头,延佑帝之死的前因后果至此总算明了。但知道实情后,祁翀心中却更加愤怒。

延佑帝果然当得起一个“仁”字,你说他善良也好,懦弱也罢,但无论如何他对于自己的兄弟始终保有一份手足之情,对承平帝如是,对祁桦亦如是,哪怕明知道弟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也始终不愿意撕破脸。可悲哀的是,他的仁慈非但没有换来弟弟的感激,反而害得他自己枉死,甚至差点祸及独子!天理何在?

这边厢,吕元礼已经整理好了供状,让祁桦画了押。

就在祁翀转身要走之时,祁桦却叫住了他。

“你要问的都问完了,我要问的还没问呢?”他惨然一笑道,“你就当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吧,如何?”

祁翀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你问吧。”

“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最初还真不是怀疑你。一切起源于那枚戒指——有一点你恐怕怎么也没想到,那枚戒指是韩炎带进宫的,没人比他更熟悉那东西了。由那枚戒指怀疑到了刘琰父女,再由显光寺确定到了你头上。”

“那......碧玉是如何知道我......不举的?”祁桦表情尴尬,艰难地问道。

“她说她媚术无双,没有拿不下的男人,却唯独对你无效,因此断定你不行。再说了,家里放着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你不碰,非要当和尚,这是个正常男人能干的出来的事吗?”祁翀揶揄道。

果然是那个小贱人坏的事!当初就该亲手宰了她而不是假手他人!他恨恨地想着,一转念又道:“还是不对呀?那碧玉又是如何知道我身上隐私部位的特征呢?我们明明没上过床!”

“这就更简单了,我收买了你府里伺候你沐浴更衣的下人,从他们那里套出了话。”

“那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你我都知道那不是我的种,可怎么会跟我的血相融呢?”

一抹嘲讽而略微得意的笑容浮上了祁翀的面庞:“孩子是被送到安济坊的孤儿,至于滴血认亲嘛,那本来就不靠谱,任何两个人的血都能相融,在温水中融的更快。”

“原来如此,”祁桦自嘲地笑道,“想不到我竟然是毁在自己亲儿子的一个馊主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