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气连枝?哼!坏就坏在这个同气连枝上!同气连枝便是朋党,至于这个朋党以谁为首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朋党必须被打掉!至于说为何打的是晋王党而不是秦王党,道理也简单,谁让晋王党更有钱呢!”邱维屏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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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你是说陛下其实是为了钱?”邱维展惊讶道。
“秦王的‘双折法’让陛下开了窍,说句大不敬的,这是陛下趁机讹钱的好机会,不过‘双折法’仅推行三年,陛下岂会不趁着这三年多弄点钱以弥补国库空虚呢?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怕明着跟你们说,所有世家这次都跑不了,不好好出点血陛下是不会罢休的!大伯、大哥,你们就别掺和别人家的事了,赶紧约束好咱们自家子弟别让人抓住把柄才是真的!到时候尽量少出点血,就算是家族有幸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也很快就会轮到邱家?”邱翰臣有些慌了,作为邱家家主,他不得不为整个家族的安危操心。
“暂时——还不至于吧,”邱维屏也不忍心吓着年迈的堂伯,语气缓和了些,“只要我还在大理寺,这把火就暂时烧不到邱家头上。”
“那裴琚呢?你们终究同僚一场,能否设法周旋?”邱维展想到了裴珙的请托,问道。
听到这话,邱维屏刚刚有所缓和的脸又“刷”地沉了下来:“裴珙找你了?你收礼了?”
“是啊,”邱维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忙解释道,“不过倒不是礼物之事,主要是我和裴珙一向交情不错,他找我说项......”
“那就赶紧断了!礼物退回去,以后就当不认识这个人!”邱维屏大怒道。
“为......为什么呀?”邱维展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们知道我前段时间为何突然生病吗?”邱维屏喝了口茶,压了压火气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就是裴琚在我的饮食之中下了毒,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不得不一直隐忍不发。秦王府为陛下做手术的那位白大夫也来给我看过,他知道我的病情,想必也向陛下禀报过。陛下明知我和裴琚有怨,还让我审理裴琚之案,明面上是说信任我公正无私,不会袒护下属,实际上是暗示我公报私仇!此中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陛下就是要裴琚获死罪!你这个时候掺和此事,这不是主动把邱家往沟里带吗?”邱维屏越说越气,自家这个嫡长兄没有脑子,家族以后可怎么办呢?
“老大,听邦士的!赶紧把礼物退回去,跟裴家断交!”邱翰臣此时醒悟过来,吩咐道,“告诉各房,今后都约束好自家子弟,没事就好好在家待着,不许出去惹事!尤其是上回被京兆府逮住的那个小子,告诉老三,他要是再管不好他那混账儿子,我亲自打断那小兔崽子的腿!”
“这还不够,大伯,我建议,三年之内邱家子弟不要考进士科了,躲过了风头再说。”邱维屏又道。
“这怎么行?族里今年有五六个要下场的,其中有两个还特别出色,有望明春中式的,怎么就不让考了呢?”邱维展直接跳了起来嚷道,也无怪他着急,因为他的次子也在今年参加秋闱之列。
“是啊,邦士,这就有点难为人了吧?”邱翰臣也有些不解。
“又不是以后都不让考了,只是这一届不参加而已,晚三年入仕又如何?晚三年当官总好过刚上任就被人寻了由头拿下吧?我说的话难道你们还没懂吗?”
堂上的气氛一时间又凝重起来,邱翰臣犹豫再三叹了口气道:“老大,听邦士的,就这么办吧!”
“诶!”见父亲已经发了话,邱维展无奈地应了下来。
邱维屏走后,邱维展依然有些不甘心地问父亲:“父亲,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你九弟跟杜相走的近,肯定知道些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就先听他的吧,他总不会害我们吧?唉!如今这朝局啊,总觉得让人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