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是故人,倒不如说是敌人。只不过战场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惺惺相惜,老夫心中便当他是故人了。说起来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夫当时还是军中一名小校尉,有一次和南唐打仗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年轻的将军,他也是用枪的,枪法路数和韩兄弟极为相似,若非姓氏不同而且那人的枪法已经失传了,老夫几乎要以为韩兄弟是那人的儿子呢!”宁绩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韩炎的脸色已经极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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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翀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故意问道:“哦?那那位将军姓甚名谁,又为何枪法失传了呢?”
“他这个姓氏啊,还真挺奇怪的,除了他以外,我竟从未在别处见过。他姓第五,叫第五圻!至于为何失传嘛,他的枪法是家传的,从不传外男,有个名字叫做‘第五洪十八枪’。据说他后来犯了国法全家都被杀了,已经绝后了,他家传的枪法自然也就失传了。”
“哦,原来如此。不过天下武功总有相通之处,老先生看韩炎的枪法与他相似,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这倒也是!”
祁翀眼看韩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知道宁绩的话大概点到了根子上,怕他承受不住,便将这个话题结束,又岔到了别的话题上。
“老先生既从南边来,当知南边事。东吴如今状况如何了?”
“乱了些日子,如今刚太平下来。董肇被曹元方收服,如今是殿前都指挥兼抚州刺史了。孙烈、沈璞上表谢罪,吴主也赦免了他们,只说是误会一场,如今的东吴倒是一团和气了。”
“哦,原来如此!”祁翀心中微微有些遗憾,看来伐吴的最佳时机到底是错过了。
吴琢也与程岩一样,刚上任两天,衙门里人都还没认清呢,突然一桩大案扔到了他的头上。
当禁军来通报,说是秦王今日凌晨遭遇山匪袭击之时,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原本想着就算被秦王扔到县里当县令,再混两年等个机会让家里帮帮忙,总还有回京的时候。这可倒好,秦王在自己辖下遇袭,还冒出一股不到两千人的山匪!
完了,彻底完了!这辈子翻不了身了!
吴琢在地上坐了好半天,还是在主簿的提醒下,这才想起来还得迎接王驾呀!
他连忙带着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官吏急火火来到城门口,刚七手八脚整理好冠带,就见一支马队从远处而来,为首的正是祁翀。
“卑职参见殿下!”
“行了,没工夫看你那套虚礼了,赶紧给我们准备些吃食,让我手下兄弟们吃饱了我们就要回京了。对了,再给我弄些棺材,要厚实一些的,别拿‘狗碰头’糊弄我啊!”
“是是,卑职这就去办。”
打发走了吴琢,严景淮来回话。
“殿下,伤号都安排了大夫在诊治,大部分伤的不算重,可以随队回去,小部分伤重的只能留下由县衙暂时照顾了。韦宙伤的不算重,骨头没断,可以随队回京。俘虏也都关押了起来。”
“嗯,这些小喽啰交给县衙依律处置即可。你和韩炎先快马回京一趟,帮我办一件事!”祁翀示意他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吩咐了韩炎几句,二人快马加鞭回城而去。
祁翀等人休整了半日,过午时分开始启程。临走前祁翀特意将吴琢叫了过来。
“老吴,你知道程岩现在在干什么吗?”祁翀眯着眼睛斜觑着吴琢问道。
“啊?卑职不知啊!”
“他刚刚抓获了一个盗墓团伙,抓了好几十人,这个案子要是破了,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很快就能回京了!”
吴琢心里一阵羡慕,这老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祁翀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老吴,你也不必羡慕他,你眼前其实也有现成的功劳,就看你捡不捡得着了!”
“请殿下指点!”吴琢也不傻,连忙顺杆儿爬。
“这伏牛山上盘踞着一股悍匪,朝廷竟从来不知,可见县令为政之懒!当然,我知道这都是前任申锡的事,与你无关。但现在,这股悍匪大部分已经被我消灭,只剩小股逃入山中,吃不吃的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拿下来大功一件,说不定你能比程岩更早回京,要是拿不下来嘛,那你今年的考绩孤就得掂量掂量了!”
“殿下放心,卑职一定将这股山匪全数拿下!”吴琢连忙表态,心中又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