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匪徒再次展开进攻,这一次的进攻态势更猛,尤其是在祁翀左前方,有个体格明显比旁人壮得多、仿佛庙里的“金刚”一般的汉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推倒了身前的盾牌,将举着盾牌的禁军士兵踩在了脚底下,士兵骨折的“咔嚓”声伴随着惨叫声传入祁翀的耳中。
“就是那个大家伙!”祁翀一指那个胖子,“元真,给我往死里揍!”
“啊——”方实大喝一声,抡起铜锤便往马老大头上砸去,马老大左臂一挡,硬生生接住了这一锤。按说以方实拳头大小的锤头,这一锤下去没有不是骨断筋折的,可这马老大硬接了一锤以后竟无任何不适的反应,继续挥着鬼头大刀向方实砍去,方实连忙闪身避过,又迅速向马老大身上抡了几锤,可那马老大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一身横练功夫着实了得。
方实大骇,自信心遭遇了沉重的打击,一时竟怔在当场,完全没注意到对手的鬼头大刀已经到了跟前。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马老大身前开出了一朵血花,祁翀将手铳扔给小寇子填火药,又举起了另一把手铳,骂道:“娘的,老子还真以为是‘金刚不坏之身’呢,不也一样怕枪子儿吗?”
然而刚骂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金刚”中枪之后晃了两晃居然没倒,反而更加愤怒,举着大刀横冲直撞。
韩炎见状忙挺枪上前拦住此人,二人厮杀在一起。马老大虽然身高体壮、勇武无比,但韩炎以身形灵活见长,倒也不落下风。而且他有意围着马老大的伤口扎,枪枪不离前身,几枪下去虽然不至于对马老大造成致命伤,却也将他的伤口更扩大了几分,血流的也更多了。
远处山坡上,剩下的两人越看越心焦。
“这样下去不行啊,马老大迟早会输的!”
“是啊,这次再失败殿下不会饶了我们的!我去吧!”
“有把握吗?”
“十成十的把握肯定没有,但是冒险一试未必不能成功。”
“那你千万小心!”
“这次若再失手,我多半是回不去了,老申,你记得帮我转告殿下,我项充对得起殿下的知遇之恩!”
“老项......你......多加小心!”
“知道了!”
远处二人的这番对话营地中正在厮杀的众人自然没有听到,此刻,马老大失血越来越多,体力终于渐渐不支。韩炎觑着个破绽,一枪贯穿了他腹前的伤口,马老大受此重创再也无法支撑,一手攥住了枪杆歪斜着跌坐在了地上,他身后不远处正是方实。
“方实,砸!”韩炎大喊了一声。
方实瞬间领悟,抡起铜锤跳将起来,使出这辈子从娘胎里便积攒下来的所有力气狠狠砸了下去!
脑壳崩裂、鲜血四溅、脑浆子飞出了几尺远,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塌,方实也虚脱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马老大尸体倒地砸起了一阵尘土,他手下的山匪们大惊失色,吓得呼喊起来:“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喊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正当所有人都望向马老大尸体的方向时,一人趁着夜色悄悄摸向了祁翀身后,举起了左手。
“嗖”的一声短箭射出,直直向祁翀飞来,紧接着“扑”的一声插入了肉里。
“啊!”一声惨叫传来,祁翀回头一看,只见韦宙手捂着肩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原来韦宙恰好看见了鬼鬼祟祟的项充,感觉此人应该也是个头目,本欲生擒他立个大功,不想那人竟使用暗器,他来不及提醒祁翀当心,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祁翀出事,便索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祁翀挡了灾。
晕倒之际,韦宙还在想着:这下我爹准得表扬我了吧?
项充见状不妙,转身就跑。祁翀抬手就是一铳,由于距离稍远,这一枪发出之后部分铁砂打入了项充的后背,疼的他一趔趄,但并没有使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借着昏暗的夜色,他迅速遁入林中,元明、赵家兄弟随后追赶过去。
见首领死在当场,山匪们群龙无首,士气顿时一泻千里,严景淮趁机组织反攻,将大部分匪徒击杀在当场,剩下小部分逃入密林之中。
“穷寇莫追!”祁翀忙道,“先组织打扫战场吧!叫人给韦宙处理一下伤口。”
“是,殿下!”
此时天已朦朦亮,经过清点,禁军、护卫各有死伤,但伤亡未超过两成,整体实力还在。此役共击杀匪徒千余人,生擒三百余人。另根据被擒的匪徒交代,他们是伏牛山上的山匪,盘踞此地已有数年,那被方实砸扁脑袋的正是他们的匪首,人送外号“无敌金刚”马老大。他们这一伙人原本有近两千人,如今算来,逃走的该有五六百人。
“是谁指使你们袭击秦王的?如实招来,敢有一句谎话,立即斩首!”严景淮厉声问道。
“秦王?谁是秦王?”匪徒们面面相觑。
“你们不是来杀秦王的吗?”
“我们不知道什么秦王不秦王的呀?老大说有个当大官的路过这里,他带了很多钱,干完了这一票我们每人都能分到足够买十亩地的钱,所以我们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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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不认识秦王啊!是不是弄错了?”
“唉呀!官爷,我们一定是弄错了,您饶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