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祁翀带着杜心悦去牧场看小马驹,又骑了会儿马。出乎祁翀意料的是,杜心悦不仅会骑马,还骑得很不错,就连小桃都会骑马。
“你的马术是谁教的,还挺不错的。”看着杜心悦麻利地从一匹母马身上一跃而下,祁翀由衷赞道。
“我哥呀!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我每每伤心不已,不思茶饭,我哥怕我憋出病来,便强行将我扔到马背上,逼着我学骑马,骑着骑着心情便开朗了许多,马术也就练会了。”杜心悦抚摸着马鬃笑道。
“君章兄是个好哥哥!”祁翀不由得赞了一声,对大舅哥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此时光线渐暗,日头即将西落,三人坐上马车又沿原路返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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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份条陈,帮我转交给岳父大人。”祁翀从荷包里取出几页纸递给了杜心悦。
“这是什么?”杜心悦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对,既然‘赎刑’无可避免,那就得让他们肉疼!关键是,这个法子陛下无法拒绝!”
“这倒是,照你这么个章法,朝廷很快就不缺钱了!”杜心悦收起纸继续道,“只是,如此一来,你可就惨了!他们会恨死你的!”
“恨就恨呗,他们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恨我却又弄不死我,难受的是他们又不是我!”祁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上去毫不担心,“再说了,他们想弄死我,那不得先看看我老丈人答不答应吗?你说是吧?”
看着祁翀嬉皮笑脸又要不正经起来,杜心悦白了他一眼,抱起了早上祁翀拿过来的小猪公仔摆弄起来。
马车很快便在秦王府后门停下,还没停稳车门就被打开了,韩炎焦急地上前将祁翀扶下来禀报道:“殿下,出事了,侯爷被陛下革职,下大理寺狱了。”
有如一锅滚水兜头浇下,祁翀顿时跳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
“他......他把杜相给打伤了。”
“啊?”
“我父亲受伤了?伤的重吗?”杜心悦也急切地探出头来。
“杜姑娘安!杜相伤的不重,一点皮外伤,就是——破相了,不大好看。”韩炎忙解释道。
“元举,我先回去了!快走快走!”在一连声的催促下,马蹄高扬而去。
祁翀只觉得这一整天的好心情顷刻间化为乌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把讲过详细说来听听。”
“是,殿下。”
随着韩炎的讲述,祁翀逐渐明白今日在政事堂和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上午,纳采、问名礼后,杜延年因为有事要忙,便立即赶到了政事堂。同僚们齐齐向他道贺,还有各部的官吏凡是有些交情的难免都来说句好话。就在政事堂其乐融融之时,一名小吏慌忙来报,说是宁远侯提着一条大棍打进来了。
众人忙出去查看,果然只见柳明诚满面怒容、右手拖着一条腕口粗的长棍往里走,门口负责守卫的禁军不敢不拦却也不敢真拦,只好将他围在当中,随着他一同往里走。
“侯爷、侯爷,您息怒,这里可是政事堂,有什么事先把棍子放下好不好?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小人趴这儿让您揍一顿成不成?”领头的都头苦苦哀求着,就差给柳明诚跪下了。
“尔等都让开,今日是我与杜延年之间的私怨,与尔等无关,若是再不让开,休怪我棍下无眼!”柳明诚丝毫不为所动,仍然一步步逼近杜延年。
“柳明诚,你休要放肆!政事堂乃宰相办公之所,你想在这里行凶,考虑清楚后果没有?”杜延年厉声道。
“哼!吓唬我?杜延年,你声音再大也掩饰不了你的心虚!早知今日,你就不该撺掇陛下把你闺女嫁给秦王!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现在又想跟秦王攀亲戚,你想得美!杜老贼,我打死你!”柳明诚说着恶狠狠地一棍打向杜延年。
那禁军都头见柳明诚动真格的了,再不敢含糊,连忙挥刀阻拦。哪知柳明诚这一棍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计,竟一棍将他手中的刀打飞了,其他禁军也在柳明诚飞舞的棍花中纷纷落败。杜延年眼见身前已无人可以护卫他的安全,真的慌了,转身就往里跑,柳明诚紧追不放,其他官员则表现不一,有的厚道君子如林仲儒是真心想要上前劝解,却又怕被无辜牵连,无可奈何地连连跺脚;有的卑鄙小人如梁颢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方设法火上浇油或者在杜延年逃跑的路线上设置个绊子;但更多的人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热闹态度,嘴上喊着“住手”,实际上无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