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章苦笑道:“奴婢岂能不查?可说来惭愧,都怪奴婢无能,查了他许多年竟没有查出任何端倪,只有一事殊为可疑,那就是跟他同批进宫的十三名内侍,如今竟只剩下他一人,其余十二人都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祁翀目光一凝,他也听出来了,此事确有蹊跷。
“只有一人是因病刚入宫就死掉的,其余十一人都是在孙寿死后的一两年内死的,死因各有不同,有病死的,有失足落水淹死的,有被重物砸死的,还有犯了宫规被处死的。奴婢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异常。”
“殷天章,就算你所说的宋伦之事确实有异,但此事与孤又有什么关系?你无非是想借孤的手除掉你自己的心腹大患而已,孤凭什么要帮你呢?”祁翀冷笑道,他不相信以殷天章在宫中几十年的资历,会只知道这点秘密,要榨便要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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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章露出为难之色,吕元礼趁机劝道:“殷老,你既想保命,那就不能再藏着掖着了!眼下还愿意多看你一眼、有可能保你一命的便只剩下秦王殿下了,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什么?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吕元礼这话倒也是实情,虽然殷天章此前一直为谢皇后效力,但出事之后谢皇后显然也厌恶了他的愚蠢,对他不闻不问,任他自生自灭,其他人更不可能对他施以援手,此时除了祁翀之外,还真没有人愿意且有能力救他。对此,殷天章自己又何尝不知?
“奴婢......奴婢的确知道一件事,只是......事关重大,奴婢实在不敢妄言......”殷天章吞吞吐吐道。
祁翀看殷天章为难的神色不似作伪,知道他所说之事必不是小事,便道:“什么事情能大过你的性命去?你若再遮遮掩掩,孤立刻就走!”说着便作势要起身。
“殿下、殿下,奴婢说,奴婢都告诉您!”殷天章见祁翀真的要走,顿时急了,忙抱住祁翀的腿,祁翀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是......是晋王的事!郑王出事那天,有人看见晋王曾经出现在假山附近。”
“你说什么?晋王!你是说郑王之死与晋王有关?”祁翀大惊道。
“殷老,这话可不能乱说!”吕元礼也吓了一跳。
“奴婢岂敢乱说!当日卫门司的一名暗卫,也就是奴婢的一名徒孙恰好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值守,以他的位置看不见郑王落水的过程,但确曾看到晋王从假山背面匆匆离开。推测时间,那应该是在众人发现郑王不见了,已经开始寻找郑王但尚未找到之时。而之后薛尚调查郑王之死时,晋王却说他一直在内书房读书,没有出去,首先发现郑王尸身的也不是他,因此无人怀疑到他。奴婢那徒孙觉得奇怪,可又不敢乱说,便悄悄告诉了奴婢。”
“此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这事奴婢也不敢乱讲,嘱咐他千万不要再告诉其他人,所以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嗯,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当时对于郑王之死是怎么调查的,为何郑王出事时身边无一宫人跟随?”
“回殿下,当日郑王、晋王都在内书房读书,太傅讲书时突觉不适,便请了假先走了,给二位殿下留了功课让他们自己做。晋王一直都在背书,郑王借口如厕,偷偷翻墙离开了内书房,至于为何去了假山那里,无人知道。”殷天章如实答道。
祁翀看向吕元礼,吕元礼也点头道:“奴婢所知也是这般。当时是薛都知负责调查此事的,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郑王殿下贪玩,有意瞒过众人独自去爬山了,一时不慎从假山上跌落。郑王一向贪玩,这倒也合乎情理,陛下和娘娘都没有怀疑,最后也就是将伺候郑王的内侍、宫女都处置了而已。”
“那个假山不是早就从湖边搬走了吗?吕都知,此事你应该清楚啊?何时又搬回去的?”
“回殿下,搬回去有三四年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说是湖边光秃秃的,不好看,还是得有个假山跟湖水配成个‘湖光山色’才好看。咝......”吕元礼解释道,突然神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怎么,你又想起了什么?”
“皇后娘娘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