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勇吓得再也不敢多言了,只能好言求饶:“殿下,卑职家产有限,您就高抬贵手吧!”
“高抬贵手?哼!那年跟孤争园子还绑了工匠的人,也是你吧!”祁翀冷冷道,“孤向来记仇,你愿意给某些人当狗腿子,孤不拦着你,但是——跟错了主子是要有代价的!这笔钱你今日拿不出来没关系,先欠着,回去该卖房子卖房子、该卖地卖地,早点把钱筹足了送过来,否则——日息一厘,上不封顶,你自己看着办!”
余勇面如死灰,知道今日在祁翀这里无论如何是讨不了好了,只好悻悻地带着手下禁军离去。
余勇一走,薛尚也立即向祁翀告罪:“今日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薛尚与余勇不同,祁翀收拾余勇那是打狗给主人看,可对薛尚他自然不敢如此,忙笑道:“薛都知言重了。”
“多谢殿下宽宏大量。陛下还有口谕,此间事了,请殿下随老奴进宫一趟。”
“既如此,那这就动身吧,省得陛下等急了。”
“殿下请!”
十王街离宫门很近,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马车便抵达了宫门,薛尚让手下心腹先将那名小黄门押了下去,又悄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便引着祁翀去了万岁殿。
到达万岁殿后,薛尚先进去通报,约莫一顿饭的工夫后一名内侍出来引着祁翀进入殿内。
“大侄子,今天这事儿让你受委屈了!”见礼后没等祁翀开口,承平帝先呵呵笑道。
“回陛下,一个小误会而已,谈不上委屈。”祁翀老老实实答道,偷眼看了看,发现薛尚不在殿中,想必是从后门出去了。
承平帝满意地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不过你既然不生气,为何还要为难那个余勇呢?”
“陛下,此人屡次三番让臣不痛快,大概是——命里犯冲吧!”
“哈哈哈哈,命里犯冲?你不是跟他犯冲,你是跟谢家犯冲!余家三代都是谢家家将,你别看他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可实际上端的却是谢家的饭碗!”
承平帝这话显然是话里有话,祁翀不知他的真实意图,更不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不语。
承平帝见他不答话,只道他也忌惮谢家,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日这事薛尚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不管是谁在背后挑拨朕跟你的叔侄关系,朕都不会轻饶了他!此外,朕也会给你一个补偿——你今年十七了吧?虽说按古礼男子应该是二十而冠,但天子诸侯十二而冠也是可以的。其实早在你授职之前便应该先行冠礼,如今你既已出阁又授了实职,便更该提前行冠礼了。朕已经让司天监去选日子了,届时朕亲自为你加冠!”
祁翀略微吃了一惊,忙跪下谢恩。
“起来吧!”承平帝话音未落,薛尚进来了。
“陛下,那个小黄门招了。”
“哦?怎么说的?”
“他承认是受殷天章指使才去举告的。他和他弟弟都是在皇后娘娘宫里做洒扫粗活儿的,他弟弟犯了过失被殷天章拿住了,本来是要按宫规杖毙的,他找殷天章求情,殷天章便要挟他,只要他肯出面举告秦王殿下,便饶过他弟弟。他为了救弟弟,只能答应,之前想自杀也是怕供出殷天章后殷天章会恼羞成怒杀了他弟弟。”
承平帝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神色。殷天章是谢皇后的人,他如此胆大妄为谁敢说背后没有谢皇后的纵容甚至鼓励?从私心里讲,他是不愿意让谢皇后受委屈的,可他刚刚又答应了祁翀不管是谁都绝不轻饶,言犹在耳,岂能反悔?
祁翀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见承平帝面露为难之色,半天不语,便主动劝道:“陛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殷常侍只是弄错了而已,算了吧!”
承平帝盯着祁翀看了半天,见他神色平静不似作伪,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倒是厚道!不过朕还不至于出尔反尔、是非不分!薛尚,让宋伦立即将殷天章拿下,将那个被他扣下的小内侍救出来。此案你亲自审,一定要拿到殷天章的口供!”
“奴婢遵旨!”
“好了,翀儿,你先回去吧,明日想必就会有结果了!”
“是,臣告退!”
“诶——等等,那个,你那个暖气管道真的那么好用?”
“臣回头就把钢管和安装方法送进宫来,保证陛下和娘娘今年冬天都能用上暖气!”祁翀痛快地答道。
“嘿嘿,算你小子懂事!去吧!”承平帝高兴地笑了起来,显然早就不把叔侄二人因白郾之事所闹的不愉快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