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随着一声“皇帝陛下驾到”,承平帝自屏风后转出来,众臣叩拜行礼。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秦王!”
“臣在!”祁翀没想到承平帝第一个就叫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出班。
“秦王初入朝,众卿家许多人还都不认识吧?”承平帝笑道,“今日便借这朝会的机会跟大家认识认识,顺便议一议秦王当授何职。众卿尽可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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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颢首先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秦王殿下乃一品亲王,又是仁宗皇帝之子,当效鲁王、寿王之例授以三公、三孤之职,以示尊崇!”
“梁相所言甚是,臣附议!”礼部尚书袁继谦出言支持。
“臣也附议!”礼部侍郎卢杞见上司表了态,连忙跟上。
之后又有几名官员出班附和。
祁翀暗自皱眉,三公、三孤虽然地位尊崇,但无任何实权,贵而无用,呵呵,梁颢这是想把他“供”起来呀!
“陛下,臣以为梁相所议不妥!”
祁翀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吏部尚书向栉!
“我朝自立朝以来便仿效前朝惯例,由储君或亲王担任京兆府尹,但后来因皇室子嗣不昌,或亲王才德不足,以致无合适之人出任此职,这才改由朝臣署理京兆府。臣以为如今秦王回朝正是恢复祖宗制度之机,臣提议授秦王京兆府尹之职!”
“臣等附议!”向栉身后又是一堆官员投赞成票。
“万万不可!”梁颢大惊,连忙阻止,“京兆府尹地位特殊,绝不可轻易许人!请陛下三思!”
承平帝不动声色,将难题抛给了杜延年:“杜相怎么看?”
“陛下,臣以为梁相和向尚书所议皆不妥!秦王年未弱冠,毫无经验,岂可将京畿重地交由他管辖?至于三公、三孤更是荒唐!历朝历代哪有如此年轻且寸功未立的三公、三孤?”杜延年说着白了梁颢一眼。
“嗯,那杜相以为当授何职?”承平帝点头道。
“臣以为不妨授以某军观察使即可,且此举亦不违先例。”杜延年不紧不慢道。
“陛下,臣以为杜相此议非持国之论!”向栉立即反对道,“皇室子孙本就应为国效力,而非只受国之供养而不履责。如今皇室子孙本就不多,有能力为国效力者更是少之又少,秦王年少有为,正当勉力尽忠、分君之忧,如此方上不愧祖宗、下不负万民,岂可只领虚职而不谋实事?至于缺乏经验这不算什么,任命一位经验老到的官员担任京兆府丞以为辅佐即可。请陛下三思!”
承平帝点点头:“嗯,朕以为向尚书所言有理,就依卿之议,任命秦王担任京兆府尹。”
“臣领旨谢恩!”祁翀忙跪地叩头,起身后便退回一旁站立。身后众朝臣听闻此旨意,俱是各怀心思,不少人脸上露出惊疑、不满、不甘、难以置信等神情,只是祁翀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而已。
“那谁人担任京兆府丞,向尚书可有人选啊?”承平帝又问道。
“回陛下,臣以为就以原署理京兆府尹林正夫担任府丞即可,林正夫熟悉京兆府中事务,且署理京兆府尹与府丞平级,转任府丞亦属合理。”
“陛下,林正夫署理京兆府期间毫无建树,足见其并不称职,非辅佐亲王的合适人选。”杜延年对向栉的提议再次反对。
“杜相可有合适人选?”承平帝眯着眼睛问道。
“臣提议由朔州刺史许衍担任京兆府丞。”
“杜相要报座师之恩也不能拿朝廷官位授受啊!许衍从未担任京官,不熟悉京兆府中事务,如何能够胜任京兆府丞?”袁继谦立即反对道。
“许衍虽未担任过京官,但他自幼在京中长大,对京城情况甚为熟悉。而且他久在地方担任州牧,对于一州之政都处理的得心应手,何况京兆一府之地哉?陛下,”杜延年又对承平帝道,“臣以为,正因为许衍从未在京中任职,对于京中官员均无党附之嫌,故而最适合担任京兆府丞,请陛下三思!”
“若按杜相这么说,适合担任京兆府丞的何止许衍一人?为何非得是他呢?陛下,臣以为杜相荐举许衍有私心,请陛下荃察!”
承平帝初时还认真地听他们吵架,渐渐地开始不耐烦起来:“行了,都别吵了,既然杜相认为许衍合适,那就是他了!”
“臣等遵旨!”向栉心有不甘地退回班列,杜延年若无其事,仿佛承平帝的这种平衡之术早在他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