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小吏更是手足无措,干了这么些年了,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柳明诚居然没有发作!不但没有发作,反而就那么一直叉手躬身站着,神色恭敬如初,仿佛全然不觉得受辱。
许久之后,大概杜延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主动停止了跟梁颢的对话,起身对柳明诚还了个揖礼道:“宁远侯不必过谦,免礼,请坐!上茶!”
梁颢也连忙站起来还礼。
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侍者奉上茶水,司仪喊道:“屈揖!”
“多谢二位相公!”柳明诚再次屈身还揖,落座。
接下来的述职不过是走过场,杜延年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没用多久便结束了。
午后,祁翀在柳明诚的陪伴下来到邱家,邱维屏早就在门口恭候了。
祁翀虽然没见过邱维屏,可一见到那副浓密的美髯就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
“臣邱维屏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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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寺卿免礼,常听义父提起‘美髯公’大名,果然气度非凡。诶?我就想问问您,您这胡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哪儿?是把它放到被子里面呢,还是把它放到被子外面呢?”
“这......”邱维屏一时愣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胡子是怎么放的。
柳明诚在旁边已经快憋不住笑了,这小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咳!”他清了清嗓子,稳定了一下情绪,笑着对邱维屏道:“邦士,好久不见!”
“德甫兄,别来无恙?舍下已备下薄酒,一会儿你我兄弟要一醉方休!里边请!”
“请!”
三人一路来到邱府花厅,只见花厅里已经坐了两个人,见到祁翀双双跪倒:“臣参见秦王殿下!”
“二位先生快快请起!”祁翀忙抢上前将二人扶起,又对二人行了弟子之礼。
这二人正是罗汝芳和范夷吾,二人又分别与柳明诚互相行了揖礼。
邱维屏没有急于招呼祁翀入座,反而对他笑道:“殿下,今日这里没有殿下的位子,”说着一指对面的一间水榭,“有人想见见殿下。”
祁翀心里“咯噔”一下,从见到范夷吾那一刻他其实就有预感,现在邱维屏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
可傻女婿总要见老丈人的,此时岂能露怯!
他鼓起勇气迈步走向那间水榭,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了屋门。
看得出来这是一间观景的小屋子,屋内一名中年人站在水榭窗前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中等身材,背微驼,身穿棕色团花纹褙子,头上未着巾冠,只简单挽了个发髻、插了根银簪,整体还算乌黑的发丝中隐隐透出少许的华发。
听到声响,他转过身来看着祁翀,四目相对那一刻,那人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欣慰、期待、犹疑、担忧,不一而足。
祁翀反手关上门走到那人面前,那人躬身行了个礼:“臣杜延年参见殿下!”
“晚辈见过世伯!”祁翀赶紧还礼,他自称“晚辈”,称杜延年为“世伯”,既是从柳明诚那里论,也是暗戳戳强调了和杜心悦的关系,拉近和杜延年之间的关系。
对于祁翀的谦逊杜延年很满意,没有哪个长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