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谢昕钱花完了,此时也觉得那日跟父亲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便想着回府去跟父亲认个错,大不了让父亲再打一顿呗。可没想到刚一进府管事就拦住了他,一脸为难地跟他说:“公子,您还是别进去了。”
“这是为何?”谢昕不解地问道。
“老爷刚刚定了亲,对方是梁相家的女儿,年纪比您还要小一两岁。老爷说了,您既然不齿于生在谢家,那就干脆别回来了,反正他以后还会有子女......”
此言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得谢昕呆立当场,他死活不信父亲真的会将他逐出家门,当即便要往里闯。
可护卫们纷纷手持大棍将他拦在府门外,他这才信了管事所言不虚。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府门,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宋国公府”牌匾,只觉得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管事在后头追问他现住何处,是否要将他的私人物品送过去,他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离开了宋国公府,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迎面走过来一队官差将他拦住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左武卫都虞候谢昕?”
“是我,干嘛?”谢昕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为首的捕头一亮牌票:“大理寺官差奉命带你回去问话!带走!”
身后官差立即持锁链上前,谢昕哪里会乖乖地任由他们捆绑,三拳两脚便将差役们逼退。这些差役不是他的对手,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正为难间,一阵马蹄声响,只见谢宣带着府中护卫赶来。
谢昕大喜,以为谢宣是来救他的,忙叫道:“父亲!”
谢宣看了他一眼,向那捕头问道:“为何要抓他?”
“回国舅爷,是邱寺卿下的令,只说他涉嫌谋杀之罪,具体事由小人们不知,牌票在此,请国舅爷过目!”捕头恭恭敬敬递上牌票,谢宣接过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扭头对护卫吩咐道:“将谢昕拿下!”
护卫们随即上前扭住了谢昕的胳膊,谢昕大惊,呆呆地望着谢宣,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谢宣冷冷地看了一眼谢昕道:“本打算将你官服、佩刀送还于你,现在看来不用了。”言罢打马转身而去。
一瞬间,谢昕真的害怕了,他挣扎着大喊:“父亲!父亲救我!孩儿知错了!救我呀父亲......”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谢宣始终没有回头。
站在大理寺大堂上等候推官升堂之际,谢昕心中有些惊惧不安。适才差役说他涉嫌谋杀之罪,他现在方才反应过来。他身上有没有命案?还真有!可问题是那件事不应该有人知道呀!
可万一真是那件事呢?那可是必死之罪呀!谢昕越想越怕,腿一软蹲在了地上。
忽然两旁的衙役将手中刑杖往地面猛地一敲,厉声呵斥道:“人犯叉手正立!”
谢昕冷不丁吓了一大跳,悚然听命,叉手正立。只见大理寺卿邱维屏从屏风后转出来,整冠带入座。
按说邱维屏作为大理寺卿是不必亲自审案的,但因谢昕是禁军将官,又是皇亲国戚,大理寺其他官员要么品级比他低,要么不敢审,邱维屏无奈只能亲自上阵。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站立何人?”
“卑职左武卫都虞候谢昕参见邱寺卿!”谢昕恭恭敬敬答道。
“谢虞候,本官问你,今年八月十一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时间久远,卑职不记得了。”
“谢虞候,有人告你纵火谋杀翰林学士程有誉一家八口,你可认罪?”
谢昕顿时冷汗直流,果真是此事!那天是十一号吗?对,好像就是那一天!
可他知道此事决不能认,认了便是死罪,因此只能咬牙否认:“此事卑职并不知情,邱寺卿明鉴!”
邱维屏根本没指望他会主动承认,也没理会他,传令道:“传首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