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物?”柳翀疑惑地端详着手中的戒指,看不出哪里能害人。
“是,少主,此物制作之初就是用来下毒的,您看这里,有个机关,打开之后里面便有个隐藏的空隙,可以用来放置毒粉。”韩炎演示给柳翀看,柳翀拿在手里试验了几次,果然设计精巧,合上之后便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你怀疑害死父皇之人就是用的此物?”
“奴婢不是怀疑,奴婢敢肯定就是此物!少主还记得吗?吕元礼说过,刘贵仪就是因为私入重华阁被发现才被先帝禁足的。先帝一向仁厚,不会因为嫔妃私入重华阁就降罪,除非她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此物被刘贵仪拿走,又出现在白太医的手里,白太医就是当晚侍奉先帝服药的太医,他同时也是负责给刘贵仪请平安脉的太医,这就对上了呀!少主,刘贵仪和白太医就是杀害先帝的凶手!”
柳翀斜着头想了一下道:“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是刘贵仪先起意弑君,然后入重华阁盗取戒指,被发现后又被罚,于是惊惧之下匆忙实施了计划,可是,动机呢?刘贵仪弑君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或许......白郾会知道一些?”
“叫他进来。”
“是!”韩炎转身出去将白郾带了进来,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处,白郾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柳翀举着戒指问道:“白郾,你把你祖父给你戒指一事详细说一说。”
“延佑七年九月初九那天中午......”
“等等,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确定是初九?”柳翀有些疑惑,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把日子记得这么精准一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小人是初六被绑架的,被关了三天,放出来就是初九了!”
“绑架?”柳翀和韩炎对视一眼,“你细说一说。”
“小人初六那天中午去医馆给父亲送饭,莫名其妙就被人给绑了,初时以为是拍花子,可拍花子一般只要七八岁以下的小孩,小人当时十二三岁了,年龄又不符。那些人绑了小人以后并没有为难,好吃好喝供着,只是关在一处寺庙里不让出去。三天以后的中午那些人又将小人送回到家门口,回到家就发现家里人人戴孝,这才知道是先帝驾崩了。祖父见到小人回来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只是悄悄将这个戒指挂在了小人的脖子上,嘱咐小人要一直戴着,然后第二天我们全家就匆匆离京回了朔州。”
“你怎么知道是被关在寺庙里?”
“小人听到了钟磬木鱼的声音,而且关押小人的那间屋里也有和合香的气味。”
“那天你祖父是否跟你说过什么特殊的话?”
白郾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柳翀基本理顺这个过程了,刘贵仪起意弑君,然后派人绑架了白郾,以此逼迫白太医胁从,白太医无奈之下只好顺从,却又不甘心,故而留下了物证,白家被灭门、白郾被追杀应该就是为了此物。
只是刘贵仪绝对没想到的是,她的弑君之举竟然为祁栊做了嫁衣,而祁栊夺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赐死了刘贵仪!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了!
柳翀将自己的推测讲给白郾听,白郾顿时瘫坐在地上,同时也明白了自己为何又被绑了起来。
弑君?这可是十恶不赦之罪!作为白家的子孙,他依律是要被株连的!
柳翀看着白郾,很是为难。依律杀了他?柳翀于心不忍,更何况他本来也不认同株连之刑。可就这么放过他也不合适,别说柳明诚了,就连韩炎都不会同意。
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让韩炎给白郾松了绑:“白郾,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是待决的罪犯。今后你依旧在太平惠民院做事,在院里和府里的药局你还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但是除了这两个地方外,不许再去其他地方走动,我会派护卫看管于你。至于什么时候处置以及如何处置你,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是。”白郾沮丧地答应了一声,此刻他只觉得人生无常,大起大落都来的太快。
白郾下去后,韩炎对于柳翀的处置有些不解,问道:“奴婢不明白,少主为何还要饶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