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邱寺卿弹劾谢宣 罗司直怒怼梁颢(2 / 2)

“回禀陛下,臣已查得,谢实未经允准于半夜时分私自翻墙入院、踹门入室,欲强行不轨之事,桑玉奴奋起反抗被其殴伤,赶来相救的两伙计也被砍伤,无奈之下桑玉奴以匕首将其反杀。人证、物证俱在,勘验无误。依《渊律》,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据此,臣认为应判桑玉奴无罪。”

“陛下,”谢宣忙道,“那桑玉奴满口胡言!谢实自幼习武,怎会轻易折于妇人之手?此案必定另有隐情,此人分明在偏袒凶手!”

见谢宣质疑自己的操守,罗颋顿时忘记了紧张,正色道:“谢大将军,根据现场情况来看,谢实是在以左膝将桑玉奴顶在桌子上欲行强暴之时遇害的,此时他正面向桑玉奴,而伤口又在大腿正面,所佩匕首也在左腰侧,从位置来看都正好是桑玉奴的右手所能触及而他人却难以触及的范围,因此,桑玉奴杀人并不存在疑点,现场也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出现的痕迹。”

“那也是有预谋的!那桑玉奴本就是青楼女子,风流成性,装什么贞洁烈女?分明是她勾引谢实,又趁机将他杀害!陛下,此女背后必有主使,不动大刑焉能招供?臣就是因为大理寺不肯用刑,不得已才让护卫持刑杖上堂代为行刑,绝非无故搅闹公堂!”

“陛下,那桑玉奴确曾沦落风尘,但也是卖艺不卖身。案发后,京兆府当场便给桑玉奴验过身子,确认此女还是完璧之身,并非残花败柳,说她勾引谢实,查无实据。而且,据证人所言,当天下午谢实骚扰桑玉奴时,桑玉奴已明确拒绝,绝无勾引之意。正因为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无疑点,因此臣以为不需用刑。倒是谢大将军,上堂以后不问青红皂白将臣及诸多差役打伤,若非鲁王殿下相救,臣等恐已丧命于谢大将军棒下!”罗颋说着有意无意地微微抬了抬头,乌纱帽之下果然隐隐露出包扎的绷带和殷殷血迹。

“老五,你昨日也在?”承平帝望向鲁王祁檩。

“回陛下,臣昨日在大理寺对面茶楼喝茶,不小心看见了全过程。谢大将军不愧是统兵大将,那叫一个威风啊!十几条大棍打的大理寺屁滚尿流,连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说‘以为这天下改姓了谢呢’!”祁檩边说边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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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有人成心挑拨,请陛下明鉴!”谢宣吓得赶紧跪地解释。

挑拨?关于这天下到底姓什么承平帝这几日已经是两次听到类似的言论了,如果说林正夫说这话还有挑拨的嫌疑,那老百姓挑拨什么?朝政之事哪个老百姓真的在乎?

可若说谢家真有不臣之心,承平帝也是不信的,毕竟前些日子谢宣还在狼爪下救了他一命呢!可想起那日打猎之事,他又想起了谢昕那射偏的一箭,谢昕的箭法是不错的,怎么就射偏了?如果不是射偏了呢?

随着心思的变化,承平帝脸上阴晴不定。

梁颢一直在观察承平帝脸色,在他看来,陛下对谢家的宠信是坚固而不可动摇的,此时必定在考虑如何为谢宣开脱,因此他主动上前为谢宣解围:“陛下,无知愚民荒唐之语,请陛下万勿往心里去。而且,谢实将军毕竟是当朝国舅,就这样被杀而凶手却毫发无损,传出去恐有损皇家体面。”

“梁相此言差矣,谢家的体面可不等于皇家的体面!”邱维屏冷冷地抛出一句,又对承平帝秉道,“陛下,关于妇女被强暴时奋起反抗、杀死施暴者可免罪,这一点是有前朝判例的。世宗年间,有一女子名阿任者被人逼奸而杀了施暴者,世宗皇帝下诏宣布阿任无罪,并赐绢五十匹。谢实之案,抛开国舅的身份不论,其余者与阿任之案无异,逼奸情节之恶劣犹胜该案,岂有不同判之理?”

“邱寺卿也说了,这两案被害之人身份不同,岂能相提并论?谢实毕竟是皇亲国戚,杀害皇亲国戚,本就应从重论处,大理寺抄手问事,轻易将人犯脱罪,岂能令人信服?”

“抄手问事不能令人信服,难道屈打成招便能令人信服吗?敢问梁相,适才所言‘杀害皇亲国戚应从重论处’又是出自《渊律》哪一章、哪一条?莫非梁相读的《渊律》跟大理寺读的不是同一部吗?”罗颋来脾气了,怼别人可能还没那么大火气,怼梁颢那必须怎么痛快怎么来!十几年前的事情可还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