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心悦依桑玉奴之约来到珍品店:“桑姐姐叫我来所为何事?”
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桑玉奴一回头,果见杜心悦那甜甜的笑脸,身后跟着贴身小丫鬟小桃。
“杜姑娘来啦!我们到里面说话。”桑玉奴热情地将杜心悦让至后院自己的房间。
杜心悦不疑有他,进到房间之后才发现里面坐着一位老者,她一愣便欲退出去,那老者却开口叫住了她:“杜姑娘,过来坐吧。桑姑娘,你先出去吧!”说着将点好的一碗茶放在了对面位置上。
“是,先生。”桑玉奴笑着对杜心悦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便拉着小丫鬟退了出去。
“心悦见过罗伯父。”杜心悦款款下拜。
“姑娘见过我?”杜心悦一上来便点明了他的身份,这令罗汝芳有些诧异。
“没见过,但常听家父提起,知道伯父与柳世叔的关系,适才又不小心看到了伯父端茶碗的手,便猜到了。”既知对方身份,杜心悦便也不再忐忑,坦然地坐在了罗汝芳对面。
“哈哈哈,鹤寿有福啊,有女聪慧如此,夫复何求?”罗汝芳笑着夸赞道,果然不愧才女之名,怪不得入了自家那位大公子的法眼。
“不知伯父见召所为何事?”
“姑娘不妨猜上一猜?”罗汝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与桑姑娘相熟一事,知道的人除了我的贴身丫鬟以外,便只有大公子了,想必是与大公子有关吧?”
罗汝芳点点头:“姑娘与大公子之事,老夫也是无意间得知的,倒不是桑姑娘有意告密,还请姑娘不要怪她。不过,此事令老夫颇为好奇,姑娘既知两家之间的恩怨,为何甘冒不韪,就不怕令尊见怪、棒打鸳鸯吗?”
“伯父又怎知家父一定会见怪呢?家父是否见怪不过是未知之事,若因一未知之结果便先放弃眼下之事,岂非不智?这世上之事总要试上一试方知结果,不是吗?”杜心悦笑着反驳道。
此言倒令罗汝芳一愣,观她这态度似乎并不担心未来之事,莫非她有把握让杜延年接受她和柳翀之事?
“那柳家呢,你就不怕大公子无法说服宁远侯吗?”
“他若这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值得小女留恋。”
罗汝芳愣了片刻,旋即从袖中掏出了柳翀的信放在了杜心悦面前。
柳翀的字迹杜心悦当然是认识的,她似乎预感到了信里的内容,心里一沉。
随着信中的内容一字一句映入眼帘,杜心悦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神色微微哀伤又有些失落。
放下信纸后,杜心悦出神地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抓起旁边的纸笔,刷刷点点写下了几行字,递给了罗汝芳:“请伯父代为转交大公子,若他依然坚持这个故事的结局,小女今后便只当他是笔友,再不做他想了。”
罗汝芳接过,只见上书:“君非罗公子,奴亦不似朱小姐,父兄亦非凯翁、提公子之类,两家亦无深仇大恨,不可比、不可比。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回信看的罗汝芳震惊不已,此女之主动、大胆令人咋舌,可观其言其行又非轻薄之人,着实令人不解。
但这封信上的一句话还是点醒了他——两家亦无深仇大恨!
的确如此,柳、杜二人政见不同是真,彼此都想打败对方也是真,但截至目前,二人确实没有生死大仇,既然如此,那就依然存在化解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