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翀回屋换好衣服放好酒精,看着离晚饭时间还不到,便去了趟绘本馆,绘本馆目前运行平稳,相较之下收入不算高,但胜在稳定。柳翀本来也没指望绘本馆能赚大钱,所以他对于绘本馆的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所以他已经很久没过来了,进门只见于心芳还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柜台后面,铺子里新添了两个伙计,一个负责茶水间的事情,一个负责整理书籍。
“于公近来可好?”柳翀笑道。
“好好,东家好!”于心芳笑着行礼道。
“子思在楼上?”
“在,在,呃......”于心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事?”
“嘿嘿,不瞒东家,小女燕儿定亲了。”于心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哦?好事呀!哪家的青年才俊这么有福气啊?”柳翀这话倒不全是说好听的,小燕儿伶俐能干,确实是个好姑娘。
“嘿嘿,就是......子思。”
“嚯!”柳翀嘴巴张的老大,“谭子思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这小子占大便宜了!”
于心芳没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诗,但到底是读书人,脑子也不太笨,细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柳翀也不跟他说了,直接上楼去找谭必,却见小燕儿正在画室门口跟谭必说着什么,见柳翀来了,脸一红,招呼也顾不上打直接扭身跑回茶水间了,剩下谭必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嘿!嘿!嘿!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柳翀笑嘻嘻地打趣道。
“您都知道了?”谭必也是一脸傻笑。
“你那老丈人心里藏不住话。”这一家人都一个德行,就喜欢傻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什么时候办婚事?”
“明年夏初,到时候她嫂子就生了,她帮着照顾完月子就可以了。”
“这是小燕儿的主意吧?”谭必不是个有主意的,更不会在意于茂媳妇儿什么时候生孩子、什么时候坐月子这种事,所以柳翀一猜就知道他俩之间是小燕儿做主。
“嗯,我听她的。”谭必对此倒也不以为意。
“嗯,听媳妇儿的就对了,听媳妇儿的才能过好日子!”
“这是为何?”谭必不解。
“《吴越春秋》有载:专诸方与人斗,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子胥怪而问之,答曰:‘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后鱼肠藏剑刺王僚,成就一代侠名!
东晋王导,密营别馆,以处众妾。妻曹氏知,将往焉。导恐妾被辱,以所执麈尾柄驱牛而进,一时传为笑谈。而其人匡主宁邦,朝野倾心,为东晋中兴名臣之最,那些笑他之人哪一个及得上他?
更有那隋文帝杨坚、大唐宰相房玄龄,哪一个不是听媳妇儿话的,不都比那凡夫俗子强上百倍千倍吗?”
柳翀这话有些歪解典故,不过是逗谭必一乐,谭必却仿佛真的听进去了,若有所思。
逗完了谭必,柳翀把最近的稿子递给了他,又转身溜达去了茶水间。临近傍晚,二楼已经没有女读者了,所以小燕儿现在也是闲着。
“小燕儿?”
看见柳翀那一脸坏笑,小燕儿就知道他是来打趣自己的,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小燕儿,你是怎么看上谭子思的呀?不嫌他呆吗?”
“还......好吧,跟我爹差不多,老实。”小燕儿低头小声说道。
柳翀立即就明白了,一般人认为谭必有点呆,那是跟精明人比,问题是小燕儿家里已经有个于心芳了,那老书呆子也不比谭子思强多少,她早习惯了,所以小燕儿也就不觉得谭必这样有什么不好了。
“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也送你们一份大礼。”
“多谢大公子。”
晚饭后,柳翀拎着装在瓷罐里的固体酒精又来找柳明诚了,有什么好东西先拿来给义父看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