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本馆......是做什么的?”柳明诚眯着眼睛问。
“就是我画的那种小画册。”
“你要卖小画册?”
“不是卖,是租,目前量太少,不够卖的,暂时先出租吧。”
“你哪儿来的铺子呀?”
“买的呀,就上回不是支了两千贯吗?建游乐场没花那么多,剩下的就买了间铺子。”
“哦,那你用我的钱买的铺子开的店,是不是得分给我一半的股啊?”柳明诚摆出一副斤斤计较的市侩相。
“嘿,您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小孩子抢股份啊?再说了,那也不是您的钱啊,那是祖母的!”
“我跟老大分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份已经拿走了,大长公主府的家业将来都是我的,所以你祖母的钱就是我的钱。”
“不是,大长公主府那么多岁入,您差我这间小铺子吗?”见柳明诚越说越认真,柳翀有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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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读《渊律》吗?《渊律》在这方面是如何规定的?”柳明诚有心考考柳翀,看看他是不是真在读《渊律》。
柳翀一时语塞,他明白柳明诚所指何意了:“呃......若公主食实封,则公主薨乃停。”
“对嘛,岁入领取的年头是有限的,咱家孩子多,不得计较着点儿吗?”辩论占了上风,柳老二洋洋得意。
咱家孩子多,你倒是少生点啊!周姨娘又有了吧?孙姨娘最近好像也不大对劲儿吧?看把你能的!
柳翀直翻白眼:“行行行,我说不过您,真有那一天,我养家行了吧!”
“没问题!笔墨伺候!”套路了义子一把,柳老二心情大好,纸张铺开,铜镇纸压上两侧,不多时一副大字书就。
公主府的农庄在城东约二十里处,亦属平原县辖下。路程不算远,所以早饭过后一大家子从从容容出发,厌翟车驾在前,后面跟着七八辆马车浩浩荡荡而来。
韩炎准备了几匹温顺的母马,让柳翀、柳忱、柳恽哥儿仨练习骑马,三人之前也学过骑马,只是不熟,平常习练的时间也不多,今日倒正好是个机会。
男孩子对于这种活动总是感兴趣的,哪怕是相对比较文弱的柳忱也不排斥这种疾驰的体验。柳翀、柳恽就更不用说了,早就纵马狂奔了,韩炎不放心,紧紧跟在后面。柳忱骑术略差,不敢骑太快,被落在了后面,好在柳明诚今日也是骑马,便护在柳忱身侧,时不时指导几句,如此一来,柳忱骑术进步倒也很快。
不多时已能看见农庄大门了,农庄管事秦海岳早就带人候在了庄门外,待得厌翟车到,忙上前迎驾,给大长公主殿下和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行了礼,将众人引入庄中。
柳明诚照例问了问农庄春耕播种事宜,去田里走了走看了看,秦管事亲自陪着。其实作为高门贵子,他并不精通稼穑之事,不过是做个样子以示重视罢了。
祁清瑜和一众女眷到早已准备好的帐篷中喝茶、吃点心,又叫了庄中妇人们过来说话,农妇们说些农庄生活的趣事,与一众贵妇而言倒也算新鲜。祁清瑜听的高兴,叫人给了赏钱,上上下下都是其乐融融。
庄中小子则引着柳翀等小主子们去“动物园”投喂,这个娱乐项目其实也是柳翀带过来的。柳翀七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偶然发现有农妇在喂羊,就顺手也拿了一把草喂了喂,其他孩子看着有趣便也来喂,后来又开始喂小鸡小鸭小鹅之类的,直到一只大鹅追着柳恽啄他后脑勺、婉容吓得哇哇大哭才算罢休。从那以后,投喂动物就成了柳家公子小姐们每年的固定节目,只是柳恽再也不敢去招惹大鹅了。
说是“动物园”,其实也就是鸡鸭鹅牛羊猪等常见的家禽、家畜,今年又添了一窝兔子,相比之下就算是稀罕了。知道小主子们要来,今天早晨就没有喂食,此刻动物们正饿着呢。各种草料、食料提前准备了几大筐,甚至还准备了一小篓豆虫用来喂鸡。
果然,兔子成为了孩子们的新宠,个个争相投喂,你推我搡之下,装豆虫的篓子不知被谁踢翻,虫子爬的满地都是,婉月吓得大叫,反倒是婉莹从容不迫,拿起一只放在手心里盘了起来。
满地的虫子招来了小鸡,不多时虫子就被吃了个精光,小鸡还意犹未尽。婉莹在虫子和小鸡之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割舍了虫子,将盘了半天的小虫子祭了小鸡的五脏庙。
对于深居宅院的孩子来说,这些都是极新鲜的体验。
喂完了动物,孩子们放放纸鸢、竹蜻蜓,采采鲜花,追逐打闹一阵,中间有仆妇侍奉着用过茶水、点心,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