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进房之前他迟疑了一下,他该暖哪床被子?你的床还是他自己的床?接着他想起来,自己房间里还有你的咖啡,按你的习惯,过会儿起床肯定得喝咖啡,所以由此得出结论:他暖自己的被子。
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难说它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仿佛在他无家可归的那几年里,深夜中蜷缩在空洞又狭窄的角落半睡半醒时,突然发现身侧多出一条毯子、一份食物,一只和他一样的流浪猫紧紧贴着他,尤其明亮的莹润月光温和地降临在这个阴冷的角落,明明没有什么温度,不会给予人暖意,但这一切却能让人觉得明天一定是个美好的一天。
热水澡冲去了身体上紧绷的疲累,精神松懈下来后,紧接而来的是倦怠。你有些懒得擦头发,打着哈欠困恹恹地拖沓着鞋子拐弯去了隔壁。
隔壁静悄悄的,床上隆起的部分冒着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雾霾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你。这样看公爵,他那张脸上的凶恶与戾气似乎一扫而净,只留下俊朗和帅气,甚至还有些未曾褪去的少年感。
你在床边弯下腰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夸奖道:“真乖。”
莱欧斯利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你的手指,拉下来凑到唇边亲了亲,眼睛还是凝视着你,问:“头发怎么不擦?”
你说:“懒得擦。”
“我记得有便携式暖风机?”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黑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遮住他的身体,平常缠绕在手臂和颈部的绷带都取了下来,于是皮肤上的伤痕都尤为明显。
你盘起腿坐在床边,莱欧斯利去楼上找到暖风机搁在床头,跃跃欲试地对你的头发伸出了手。
有人帮你你当然乐得自在,托着下巴半合着眼,闻着空气中的咖啡味,瘾又犯了起来,想来杯咖啡喝喝。
现在可是上午。正好在允许时间内。
但是喝了咖啡过会儿你就睡不着了,你不是很想连续两天不睡觉,至少现在不想。
所以你只好忍着,眼睛发直地盯着面前的地板。
等到莱欧斯利将你的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他就将暖风机放回床头柜,扭头看见你眼神直愣愣的在发呆,一时没忍住笑,在你嘴角亲了一口,问:“怎么了?”
你回神,咽了下口水,悲痛地说:“我想睡觉,也想喝咖啡。”
他了然地“哦”了一声,问:“那换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