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血滴子还控制在江蓠的手上,特别是针对宫内的种种行动,江蓠都十分提防李宁祁。
这件事,李宁祁是知道的,但是宫中日日都会死人,不过一个太医而已,当时虽有些好奇,一门心思都在调查晋王的罪证上,故而有所疏忽。
今日听宋谦再次提起,便起了疑心。
夜宁回想着,而后似有所悟般转着轮椅,来到了一处箱裹之前,埋头翻找后将一卷宗递给了李宁祁。
“我正在整理这些年来血滴子的案宗,刚巧翻到过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录。”
李宁祁掀开一张张看着,不过是些结交官员的名单与太医院的一些人员变动记录,快速翻看了几页,根据时间先后找到了皇后怀孕那时候的药单。
上面写的却是宫女的名字。
将那药单取出细看,不过是寻常的安胎药,加了些白术等健脾温中的药材,并未有什么错处。
但...
若是这张单子如此普通,又何必换了名字。
心中有所疑惑,便听夜宁盘着手中的佛珠,说道:“当年这个命令来得突然,是江蓠亲自去动的手,我事后探听,也翻查过这些记录,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一个太医何德何能能让江蓠这样的人为确保万无一失出手?”
“一个太医,也许要不了江蓠出手,但是皇嗣,分量倒是够了。”
夜宁心中一动,接过李宁祁递过来的药单。
“昔日我也觉得这单子有异,换了皇后名讳,但实在查不出这其中的几味药有何不妥,这才没有深究,更何况,在后宫里,贵人因想隐瞒自身的情况,遣人代名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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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皇后当时有孕,是在明辉六年十一月,当时皇上大多是依仗着盛家才得以和太后一党抗衡。”
夜宁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主子是怀疑,这杨太医意外之死与皇后落胎有关,而背后之人是皇上。”
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当今这个圣上啊,薄情寡义,敏感多疑,但是虎毒不食子。
李宁祁冷笑:“咱们这位陛下,为了皇位稳固,在那时候怕是并不想要一个有盛家血脉的孩子。”
盛家当时是皇上最大的助力,他娶了盛锦尊她为后,礼遇有加,更是因为盛锦滑胎一事,将自己最宠爱的钟嫔打入了冷宫。
外人皆言这钟嫔恃宠而骄,故而生妒害了皇后。
但若是...
这一切都是皇上所为呢?
他设下这一局,将自己所爱推上明面,暗中却派了太医动了手脚。
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看得见钟紫屏一人,所有的过错由一个由妒生恨的女子背负下来。
他倒是摘得干干净净。
如今...盛家势力远不如从前,不知道,现下皇后肚中的这个孩子可生得下来?
皇上后宫充盈,而今沈姝被贬为宫女,即便生下孩子,也名不正言不顺,只剩下皇后这胎。
以李宁祁对皇上的了解,这一胎,他定是会小心的,再无皇嗣,在朝臣眼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离开赌坊小院的时候,李宁祁还是要走了两罐子茶叶。
想着何氏为自己寻了那么多的药材,总该给个回礼才是。
夜宁十分肉疼地将那金丝罐子装好,这东西看着虽小,但价值十金。
自己这便宜的主子开口,不能不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