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他原本就不再年轻的脊背,在那洒进的阳光之下愈加佝偻。
南汐迎出门去,对着盛淮中离开的马车躬身行礼。
怀安半倚在院子的墙壁上,眼里难得的爬上了些许悲凉,在这秋日的凉风里,衣袂飞扬。
“盛家几代的声名,皆毁在盛瑄一人手上。盛老爷子终究是老了,盛家未来何去何从,想来便觉凉薄。”
怀安的话若有若无地飘进南汐耳中。
盛家旁支并未有出类拔萃之人,而盛经墨的身子不好,也担不起兴盛家族的责任。
盛家风雨飘摇,只怕这朝堂就要变天了。
翌日,南汐将整理好的罪供在早朝之时呈上。
吏部侍郎盛瑄剥夺官位,流放三千里,盛淮中上折子称教子无方,不配丞相之位,请辞归乡。
拥皇党一派,他是最为重要的那个,皇上自不准许,让其休沐数日,再上朝不迟。
对于盛瑄的判决,南汐上谏请陛下三思。
三条人命,流放三千里与朝廷律法不符。
因此案涉及怀安,故而他无官职也立在了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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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的话刚一脱口,他即刻便斥责道:“谢大人,盛家辅佐两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人如此重罚严诛恐怕不妥吧。”
他这么一出声,满朝文武皆出言附和,竟有一呼百应的效果。
怀安低着头暗骂:这些老东西们,在这种时候倒是听话,真是可笑!
他根本不想开口求情,只不过他昨夜从刑部大牢归府,澡都没洗完,陆直替皇上传的密令就已经到了。
温香软玉在怀,他今天是真心不想上这个早朝。
只可惜,温徇一脚便将他踹到了床下,齐管家进屋来提溜着他好一通收拾。
如今的郡王府,哪有他这个郡王说话的地方。
温徇一瞪眼一挑眉,比他撒泼打滚来的管用得多。
不过,想着屁股上的那一脚,怀安面上佯怒,心头却是欣喜。
想起府中的人,怀安赶紧就想把皇上交代的话说完了事,早点下朝才好。
这乌糟糟的地方臭得很,哪有温徇身上的木蜜香好闻。
“怀安所说在理,如今你也到了弱冠之年,是时候可以为孤分忧,吏部侍郎一职空缺,便由你补上吧。”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就连怀安本人都惊讶地抬起了头,直冲着皇上摇头示意。
边上的朝臣们眼神不住的瞥向晋王。
按理说盛瑄下马,正是给了晋王一个好机会安插心腹,但这怀安却突然蹦了出来。
本来还可以站出来反对这怀安平日里不学无术,难堪大任。
但刚刚六部齐心支援他的话,而今再说什么就显得不太合适了。
谁也没想到,皇上居然有这样的安排。
怀安叩首,想推脱的话在嘴边,抬起眼就看见那皇位之上的人面沉如水地盯着自己。
“若是不能胜任,那恐怕还是收心不够,你的府中孤也该替平陵侯管教一二。”
“臣愿领吏部侍郎一职,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