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的调查露了马脚,让太后一时心急出手杀人以绝后患?
还是,那个幕后之人,唯恐芷兰说出真相,故而杀人以将所有嫌疑推到慈宁宫?
线索再断,父亲的仇,自己还能报得了吗?
她一路走到如今,从一个手无实权的云麾将军,一路到如今掌管一部的一品大员,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报此血仇。
但...
她莫名的开始心慌。
能在宫内如此轻描淡写就要走一条人命的,除了太后,还有...
如果是那位,自己的仇可还能报?
若真是他,那谢家祖祖辈辈守护的天家岂不都是一场笑话。
南汐问:“那位宫女身死宫内,好不可怜,她可有家人?尸身又是如何安置?”
沈姝对南汐自然不会客气,要不是因为她,沈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模样,自己也不会从嫔位降为答应,故而一开口,便阴阳怪气了起来:“呦,我当是谁在问话呢,这不是谢大人吗?谢大人平日最是趾高气扬,怎得,也来同我们说嘴。”
她一甩手中的锦帕,翻了个白眼:“莫要再说这样的不吉利的事了,真是晦气!”
说着“晦气”二字,那帕子要不是手不够长,差点就要打到南汐的脸上去,语气之中揶揄讽刺的意思,在座的妃嫔们个个都听得明白。
可她们皆不敢答话,这沈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中在朝堂那六部的人脉还在,更何况,皇上如今宠着沈姝与冯澜儿,谁敢在此时惹她不痛快。
南汐一勾唇,刚想起身告退,她无意与沈姝辨个是非对错,后宫本不是清净之地,自己是来赴宴的,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待会儿使点银钱同外头的公公们打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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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正中宝座之上的皇后却将茶盏一落,开口便同南汐道:“京都城外约莫五里地外,有个叫做静乐堂的地方,那些宫女太监们死后便会一起安置在那。”
瞧见皇后这是故意打自己的脸,沈姝一下子便不悦了,起身告退:“嫔妾身子不爽,先行退下了。”
说罢,也不等皇后首肯,自顾自扭了脖子便趾高气扬地出了坤宁宫。
冯澜儿自然也屈膝告退。
姜嫔听了宫女溺毙的事,总是有些怕,脸色便是苍白了不少,皇后让薛答应去给她瞧瞧,多加安抚也好。
如此一来,正厅之内,只剩下秦越一个。
“秦答应,本宫瞧着你刚刚一直不说话,可是哪有不适?不是同你交代了,有着身子便不用来请安了。”
那秦越,南汐是第一次见,看她起身谢恩,即便怀着身孕,那身姿依旧十分曼妙,为人也是温婉得很。
只是...
南汐一晃神,见她侧着身子,便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一同为公主侍读的钟紫屏来。
那一位,如今还在冷宫之内,这二人的身量并不相同,但...气韵上却有些说不清的相像,特别是她侧着身子,那一头的乌发挡住了半张脸后更像了三分。
秦越微微欠身,回禀了御医的话,说她腹中的胎儿已然坐稳,再两个月,便能看出男女来。
听得这话,盛锦眼中一亮,又赏赐了东西,让她只管安心将此胎顺利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