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江蓠躲在何处,阴森的声音似野鬼叫魂一般发出了警告。
夜宁冷哼,运足了力大骂:“你这老阉狗,怎的,还等着让你爷爷来杀?躲在暗处的缩头乌龟,就凭你,也配做血滴子掌正?实话告诉你吧,那小皇帝早就不信你了,无论如何,你都得死。爷爷等你下地府。”
江蓠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然要骂个痛快先。
在他身边埋藏了这么多年,每一分每一秒皆是煎熬。
既然这样,就要将聂寒的那一份都骂了!
破空射出一只羽箭,将夜宁的肩膀洞穿,潺潺而出的血一下子洇红了半身衣袍。
浑身疼得都在颤抖冒着虚汗,唇角咬得渗出血丝,夜宁低头把呜咽捂在喉咙里,用冒起的青筋将这份痛楚尽数吞下。
再次抬起头来,声音都发哑了:“老阉狗,这么快就急了?是害怕爷爷了吧!”
江蓠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还是辩不明方向:“夜宁,你如此辱骂,不过是在逼我出手杀你,哈哈哈哈,急的人是你才对吧。害怕李宁祁那厮来救你便想先死?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让你们毁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快就死呢?”
接下来,无论夜宁再怎么咒骂,江蓠都不再开口了。
夜宁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流失,倘若江蓠肯再射一箭,那自己应该不用再等一炷香了。
要是如此的话就好了。
主人和聂寒发现自己已死,就没有再救的必要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了,也算够本了。
昏昏沉沉,那绳子烧了一半。
再半炷香就好...
对面山壁上突然一声响亮的哨音,夜宁猛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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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血滴子,各个拉弓,搜索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
风吹,草却未动。
弓箭如雨点般射出,将对面那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一一射穿。
接着...又是寂静一片。
但夜宁知道,他们来了。
他的视力有些模糊了,既不愿意他们被找到,但却想见那张脸最后一面。
就这样就好。
就这样。
夜宁的口型无声地张动着:我知道你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很开心了,聂寒,别出来。
“求求你,别出来。”
“为我这条命,不值得。”
“你要是出来了,我绝不独活。”
山崖凹缝处,聂寒看着那宛若钉上残蝶一般的人,看他无声的一句句话。
双目猩红,蓄满了泪水。
手中的剑捏紧,捏得指节发白。
李宁祁摁住了他出鞘的剑端:“你将人马由山谷带来,夜宁...我来救。”
此为死局,夜宁根本等不到他们的援军到来。
而且一旦江蓠发现他们的人马进山而来,必定会立即痛下杀手。
主子的安慰,他明白,夜宁的劝阻,他更明白。
心,揪在一处,狠狠地疼。
“主子,夜宁曾问过我为何救他。”
李宁祁皱眉,却不忍心出声。
聂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无奈:“看见他的第一眼,便觉得欢喜,他那么可怜地缩成一团,我却觉得欢喜,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欢喜自己能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