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搜罗出五六瓶药,这人皆道不是。
直到自己的手臂已然僵直,才以目光示意南汐:“左边腰下有一红色琉璃瓶。”
南汐抬首瞪他,弥繁铸避开了她的怒视,心虚的音量都有些轻:“蛇毒影响思考。”
来不及与他计较,扯下瓶子,南汐拔开塞子就要习惯性的闻闻,弥繁铸急的连忙往前用力一俯身子,制止道:“别,有毒。”
因为毒性游走的关系,他的肩膀和整个背部都已经僵硬,这用力一俯,整个人都压在了南汐的身上。
南汐被这一变故一惊,丝毫未有准备,整个人半仰着摔到土里,身上这人,可真沉啊。
“抱歉...我...”
弥繁铸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在耳畔说话的热气挠着耳廓,有些发痒。
一咬牙,使劲地推开他,将之重新扶好依靠在树桩处:“你对自己用毒?”
“我只会用毒。”
瞧南汐脸色怪异,弥繁铸解释:“放心,以毒攻毒。我怎么舍得现在就死。”
“你若死了,对于我北境将士而言该是好事。”
话说得决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仔细地将乌黑色的粉末倒在伤口之上,青紫色的纹路瞬间随着血管攀延整个臂膀,直到一路到达颈侧,才将将止住。
接下来,这人的嘴角突然渗出血来,额头汗如雨下。
南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终究没舍得让他咬。
转身在边上找了根趁手的树枝,粗略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手掌握住弥繁铸的下巴,用力使其张开嘴来,立刻将那树枝横放在他嘴里。
“如此,你也不至于咬舌而死。”
疼痛使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却始终未发一言。
如此场景,南汐看得有些晃神。
当日捡回那个人的时候,也是自己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上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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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七也如同如今的场景一样,即便身上如何疼痛,也未喊疼。
那么坚定的心志,却在被自己关在柴房内时,梦呓之中苦苦哀求。
头便有些疼,恼这谢七不知如今是死是活。
守在一旁,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可怖的纹路如流水般消逝。
弥繁铸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将那拳口粗的树枝吐掉,活动了一下咯咯作响的下颌:“再久一点,怕是我接下来几天都无法进食了。还好,蛇毒未到达脑部。”
南汐收敛回心神:“着急,没找到合适的,毒到了脑部会如何?”
“要么痴傻,要么药石无医。如果...我痴傻的话,还能去你府里养马吗?”
南汐无奈地道:“我可没闲钱雇一个傻子伺马。”
“不用钱。”
恐怕,蛇毒已经到脑了吧...
“下山的路更是难走,不过天色已暗,我们得赶紧离开。”
解开那束手的发带,麻利地将头发拢在一处,南汐架起弥繁铸的胳膊就向山下走去。
幸好,一途除了两人一道颇为不便,划伤了几处之外,没有发生别的变故。
北岚使团急成一团,半路正赶上分批进山寻人的队伍,南汐将这累赘朝那些人一扔:“他中了蛇毒,虽然解了大半,还是让你们的医师再看看。”
解下腰间的药包:“顺便让医师看看,能否用得上。”
弥繁铸本来因为被扔给那些士兵有些不悦,想要回到营地发一通脾气,他未曾安排,这些人来的这么及时做什么!
不过看到那药包,脸上便一下子堆了笑。